柴油电机的轰鸣声成了飞艇内最动听的音乐,尽管它嘶哑、呛人,却代表着生存的希望。
昏暗摇曳的灯光下,苏婉清额角带汗,眼神却异常专注,正在进行一场条件极其简陋却关乎生死的手术。
李静雅躺在临时拼凑的手术台上,脸色惨白如纸。
麻醉药早已耗尽,苏婉清只能给她灌下少量烈酒(从掠夺者的“赠品”
中找到的)并让她咬住一根木棍。
手术刀、钳子、缝合针都在有限的条件下进行了最严格的消毒。
弹片嵌入得很深,靠近脊柱,每一次操作都险象环生。
外面,是令人不安的寂静。
只有电机的声音和偶尔传来的、不知是“家园”
还是“秃鹫帮”
车辆的遥远引擎声,提醒着他们危机并未远离。
秦雪持枪守在舱门旁,通过缝隙警惕地观察着外界。
那辆送来物资的摩托车再未出现,“秃鹫帮”
似乎在远处保持着一种观望姿态,既不对“家园”
动攻击,也不靠近飞艇,如同真正的秃鹫,等待着猎物彻底失去反抗能力。
“家园”
的部队则在更远处重新集结,甚至可以看到他们似乎在部署某种更大型的武器——可能是无后坐力炮或者迫击炮。
他们的耐心显然不多了。
脆弱的停火,随时可能被打破。
陈筱雨则紧紧守在恢复了一丝能源的操作界面前。
核心充电缓慢得令人心焦【能源储备:21】,她不敢动用太多,大部分电力都优先供给医疗和基本生命维持。
她的全部心思,都沉浸在那串来自星海的数学序列中。
她尝试了各种解码方式,动用了一切可用的计算资源(寥寥无几)。
进展缓慢,却并非毫无收获。
序列的一部分,经过反复计算和比对旧时代残存的星图资料,似乎指向了银河系内一个遥远的、名为“希望女神星团”
的区域,距离地球数万光年之遥。
另一部分,则像是一种复杂的、多层次的自我标识符,蕴含着关于信号出者的文明类型、技术等级、甚至可能是意图(友好?探索?警告?)的信息,但其加密方式远她的理解能力。
这就像收到了一封来自宇宙深处的、用陌生语言写就的、只开了个头的信,你知道它无比重要,却无法读懂。
她尝试着用最低功率,再次向那个大致的方向广播了一段简单的、包含基础数学常数和“方舟”
识别码的回应信号,但如同石沉大海,没有任何回音。
希望如同星光,璀璨却遥远。
而眼前的黑暗,依旧浓重。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李静雅的手术终于完成了。
苏婉清几乎虚脱,瘫坐在地上,声音微弱:“弹片取出来了……但脊柱神经受损……能不能恢复……看她自己了……感染关也很难过……”
又一个沉重的负担。
而现在,所有的希望,似乎都系于那个依旧昏迷不醒的人身上。
林洛躺在另一边,呼吸微弱但平稳。
苏婉清检查过他的身体,除了极度虚弱和精神透支,并无明显致命伤。
但他就是不醒,仿佛意识被困在了某个深处。
陈筱雨看着林洛安详却毫无生气的脸,又看了看屏幕上那缓慢跳动的能源读数和未解的信号代码,一个念头突然划过脑海。
核心……林洛……信号……
她小心翼翼地,将操作界面的一根数据线,轻轻连接到了林洛的太阳穴附近(避开伤口),另一端则尝试接入那串星海序列的分析程序。
她不知道这有没有用,甚至不知道这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