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艇的舱门在李静雅几乎是用撞的方式打开后,又重重关上,将那片金色的、危机四伏的世界彻底隔绝在外。
舱内,昏暗闪烁的灯光和刺耳的能源警报声交织,如同末日挽歌。
“苏医生!
快!”
秦雪和李静雅小心翼翼地将几乎没有了重量的林洛抬下车,平放在早已准备好的简易担架上。
他的脸色是一种近乎透明的灰白,呼吸微不可闻,只有偶尔抽搐的眼皮显示着他还在生死线上挣扎。
苏婉清扑到林洛身边,手指迅检查他的颈动脉和瞳孔,脸色凝重得能滴出水来。
“生命体征极度微弱,神经系统严重过载,伴有内出血迹象……快!
抬进医疗角!
静雅,给我拿强心针和神经稳定剂!
筱雨,监控所有生命指标!
秦雪,警戒!”
飞艇内瞬间陷入一场与死亡赛跑的紧张忙碌中。
苏婉清展现出越平常的冷静与果决,各种急救药物被精准注入,仪器被连接上(尽管电力供应不稳导致屏幕闪烁)。
秦雪持武器守在舱门和舷窗边,警惕着任何可能的追击。
李静雅和陈筱雨则作为助手,尽力执行着苏婉清的每一个指令。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每一秒都漫长如年。
终于,在注射了第三支神经稳定剂后,林洛那几乎消失的呼吸终于变得明显了一些,虽然依旧微弱,却不再是随时会断绝的样子。
心跳监测器上,那微弱的曲线也渐渐变得规律起来。
“暂时……稳定了。”
苏婉清脱力地靠在墙边,擦了擦额头的汗,声音沙哑,“但他的大脑受到了不可逆的损伤,能醒过来就是万幸,之后……可能会有严重的后遗症。”
这句话像一块巨石压在每个人心头。
接下来的两天,飞艇陷入了一种极致的低功耗运行状态。
所有非必要的系统全部关闭,能源优先供给生命维持和最低限度的警戒。
秦雪带领着还能活动的几人,艰难地修复了“山猫”
车的损伤,加固了飞艇外围的防御,并处理了那些掠夺者的尸体。
第三天清晨,在苏婉清小心翼翼的看护下,林洛的眼睫剧烈颤动了几下,终于缓缓睁开了眼睛。
视线模糊而混乱,光线刺得他眼睛生疼。
剧烈的、如同钢针钻凿般的头痛瞬间袭来,让他忍不住出一声痛苦的呻吟。
“林洛!
你醒了?”
苏婉清惊喜的声音仿佛隔着一层水传来。
几张疲惫却写满关切的脸庞围了上来。
秦雪、李静雅、陈筱雨……
林洛张了张嘴,却现喉咙干涩得不出声音。
苏婉清小心地给他喂了点水。
“我……睡了多久?”
他的声音嘶哑得如同破风箱。
“三天。
感觉怎么样?”
“……头……很痛……”
林洛艰难地表达着,他试图集中精神感知周围,却现那种与核心连接后获得的模糊能量感知变得极不稳定。
时而能清晰地“感觉”
到身边几人身上散出的疲惫和担忧,时而又一片混沌,只剩下纯粹的、折磨人的剧痛。
这种失控的感觉比纯粹的痛苦更让人恐惧。
更让他心悸的是,他能清晰地感觉到,一个庞大得无法想象的数据库就“存放”
在他的意识深处,或者说被“方舟核心”
暂存并通过某种联系映射给他。
但那就像一座被封印的宝库,他能感知到它的存在和重量,却找不到钥匙,无法主动调取和理解其中的信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