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太阳都已经落下了,暮色笼罩了整个小院,书房里的灯将三人的影子投在墙上,楼下也传来炒菜的声响和饭菜的香气。
但书房里的三人浑然不觉,方荣就安静的坐在一旁,看着父亲和江宁讨论得热火朝天,
虽然从小也跟着学了不少理论知识,但比起枯燥的研设计,他更享受修理农机时那种解决问题的成就感,耳朵里听着两人说话,心里已经在拆卸着机器了。
楼下传来一阵锅铲碰撞的脆响,王立萍推开书房门,探进半个身子:“爸,饭都做好了,先吃饭吧?”
三人这才反应过来,时间的流逝,方父抬头看了眼墙上的挂钟,时针已经指向七点半,惊讶的摘下眼镜,揉了揉酸的眼睛:“都这个点了?”
转头对江宁笑道:“今天就先讲到这里。
后面有问题的话,每天中午休息的时候,都可以来研部找我,不用大老远跑家里来。”
江宁合上笔记本,诚恳的感谢道:“谢谢您谢谢方叔。”
他下意识的用敬语,在方父的笑容下,又改了口。
“这就对了嘛,走,吃饭去。
你阿姨应该是炖了酸菜白肉,我记得你上次来挺爱吃的。”
客厅旁,方母已经摆好了碗筷,圆桌上热气腾腾的摆着四个菜:是一大盆酸菜炖白肉,刺五加叶炒鸡蛋,小葱拌豆腐和一大盘刚出锅的韭菜盒子。
“小江快坐!”
方母热情的招呼着,给每人盛了满满一碗米饭,“也没什么菜,别客气,就当自己家,你多吃点。”
江宁接过碗,真诚的笑道:“阿姨你客气了,这饭菜也太丰盛了。”
方父夹起一块肥瘦相间的五花肉放进他碗里:“这你阿姨的拿手菜,用的是老家自己腌的酸菜。”
饭桌上气氛很融洽,方父难得话多起来,说起年轻时在北大荒农场被派去修拖拉机的趣事,江宁认真的听着,时不时扒了几口饭。
饭后闲聊了一会,江宁就起身告辞了,原本打算去院子看下孙乐舟他们的,想想算了,都已经八点多了,也待不了多久。
第二天中午,午间休息,江宁骑着自行车就到了镇中心的照相馆,位置也恰好在黑市那条巷子的前头。
江宁把自行车停在旁边的杨树下,推开照相馆的玻璃门,从兜里掏出一个牛皮纸信封放在柜台上。
“同志,我想洗下照片,洗两份。”
老师傅拿起胶卷看了看:“彩色胶卷啊,我们这儿只能洗黑白的。”
接着补充道:“而且洗成黑白后,胶卷就废了,以后想洗彩色都不行,还洗吗?”
江宁闻言皱了皱眉,他都没想到还有这茬,又问:“那市里能洗彩色的吗?。”
老师傅推了推老花镜:“市里靖宇街有一家能洗,不过”
又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得有关系才能排上队。”
江宁也明白了,这个年代彩色冲印设备是金贵,黑白照片才是主流,让沈越去弄算了,把胶卷装好说道:“那麻烦您先别洗了,谢谢了,我再想想办法。”
走出照相馆,江宁借着把信封装进兜时,放进了空间,推着自行车在街道处找了个专门停自行车的地方。
正午的太阳晒得路面都在烫,他掏出两分钱给了看车的大爷,锁车时把身上的工装外套脱了下来,又从自行车篮子里拿了顶帽子带上。
街上戴帽子的挺多的,口罩还是算了,太奇怪了,拐进后面的巷子里,黑市就藏在不起眼的角落里,入口处几个蹲着抽烟的汉子看着像晒太阳,实则在放哨。
见他走过来,江宁钱都掏出来了,人家没接还对他恭敬的点了下头,让开了道,他看了几眼,都不认识啊。
额……看来以后来买有些东西,只能变装。
黑市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