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无尘的手掌稳稳托住云绮月的肩膀,她借力撑着身旁树干,慢慢直起身。胸口那阵抽痛还在蔓延,但她咬住牙关,没有后退。
“多谢相扶。”她的声音有些发虚,却一字一句说得清楚,“你既知道黑塔有异动,想必也清楚它关联何物?”
归无尘没立刻回答。他只是看着她,目光透过轻纱落在她脸上,片刻后才道:“你知道多少?”
“不多。”云绮月抬眼盯住他,“我们只在突围时看到那座塔,听见一声巨响,之后便全力逃离。若非你提起,我们甚至不知它曾被封印。”
叶凌轩从林中走出半步,站在树影边缘,手仍按在短匕上。“你说你是巡守之人,凭一块玉牌就想让我们信你?”
柳萱儿也跟了出来,药囊握在手中,指节微微发白。“魔族会幻术,也能伪造记忆。你一个人下来,谁知道是不是圈套?”
归无尘依旧不动。他低头看了眼脚边的青铜盒,又看向云绮月。“你们三人能从魔族营地活着出来,不是侥幸。能在那种地方保持清醒判断,说明你们值得谈一谈。”
“那就拿出证据。”云绮月往前半步,站得更稳了些,“你说你是天地巡守,可这身份早已断绝多年。若真有烙印,为何藏在面纱之下?请解下轻纱,让我验一验‘守界之印’。”
空气一下子静了下来。
叶凌轩皱眉看向她。他知道她在冒险。但此时此刻,若不主动出击,只会一直被困在猜忌里。
归无尘沉默良久,终于抬起左手,缓缓掀开左侧轻纱。
一道淡银色的印记浮现在左眼下方,形状像一枚倒置的眼瞳,边缘泛着微弱光晕。那印记不像是刻上去的,更像是从皮肤深处透出。
云绮月呼吸一顿。她在古籍残卷中见过此印的记载——唯有以心魂立誓者,才能承受烙契之痛。外人无法模仿,更不可能伪造。
“这印……”她低声问,“是怎么来的?”
“二十年前,我私自探查紫霄仙门禁地。”归无尘放下轻纱,声音低沉,“被执事长老发现。按律当诛,但他念我初衷为护界安危,改为烙印封魂,逐出东玄洲。”
云绮月心头一震。这件事从未公开,连门内弟子都极少听闻。若非亲历者,绝不可能知晓细节。
她回头看了眼叶凌轩和柳萱儿。两人神色微变,戒备稍松。
“还有问题。”她说,转回视线,“你说那东西醒了。它是谁封印的?为什么是你看守?当年宗门并无巡守驻留记录。”
归无尘闭了闭眼。“封印者是沈长老与三位隐世修士。他们合力将那物镇于塔底,并设下三重禁制。我是唯一留下看守的人,因巡守职责所在——一旦异常,必须上报。”
“可后来出了意外。”他顿了顿,“有人破坏了外围阵法,引动魔气侵入。我被迫离开求援,等再回来时,塔已封闭,消息也被封锁。我以为一切已定,没想到……它现在有了动静。”
柳萱儿忍不住开口:“所以你是来查原因的?还是来灭口的?毕竟我们知道太多。”
“我是来阻止它脱困。”归无尘语气不变,“如果那物彻底苏醒,不只是你们门派遭劫,整个东玄洲的灵脉都会紊乱。山崩、河枯、城陷,不过是开始。”
叶凌轩冷笑一声:“那你早不来晚不来,偏偏等我们逃出来才出现?怎么,怕我们泄露秘密,所以来补漏?”
“我不是追你们。”归无尘看着他,“我是顺着黑塔释放的气息找来的。你们留下的灵力痕迹,正好与它苏醒的时间重合。我需要确认——你们是否接触过核心封印层?”
“没有。”云绮月答得干脆,“我们没进过塔内部,连入口都没靠近。但我们确实察觉到能量波动异常,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