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铸鼎记:当吃货遇上后母戊方鼎》
工艺门门主,此刻正盯着眼前这堆青铜料愁。
商王要铸后母戊方鼎的旨意下来时,我拍着胸脯保证“三月必成”
,万万没料到宗门塞来的宫束班学徒,竟是一群把“鼎”
当“锅”
研究的吃货。
这群憨货凑在工坊里,讨论的不是范铸法有多精妙,而是“这方鼎够不够炖整头大象”
,气得我手里的铜刀差点劈了案上的陶范。
先说那个领头的阿禾,第一次见她时,这姑娘正抱着块试铸的青铜残片啃得津津有味。
“门主你看,这铜料含锡量刚好,嚼着不硌牙!”
她吐掉嘴里的铜渣,从怀里掏出块烤鹿肉塞给我,“昨天我用坩埚煨的,比陶罐香多了——你说这方鼎铸成了,是不是能焖一整只熊?”
我瞅着她亮晶晶的眼睛,突然明白宗门那句“此班善‘钻研’”
的评语有多讽刺。
分范那天简直是大型厨房闹剧现场。
后母戊方鼎的陶范要刻饕餮纹,阿木拿着刻刀对着纹饰呆,突然一拍大腿:“我知道了!
这饕餮肚子是空的,肯定是用来盛酱料的!”
他硬是在饕餮纹的肚子里刻了个小凹槽,美其名曰“蘸料池”
。
我气得薅着他的髻往陶范上撞:“那是兽面纹!
是镇宅的!
不是酱肘子蘸料碟!”
旁边的阿石举着块陶泥笑得直不起腰,手里的泥坯“啪嗒”
掉在地上,他顺势捏了个鼎形泥团,往里面塞了把野枣:“要不咱先做个陶鼎蒸枣试试?”
结果这傻小子忘了陶范要阴干,直接往火里扔,“嘭”
的一声炸成了泥花,溅了阿禾一脸黑,活像刚从灶膛里爬出来的灶王爷。
最要命的是熔铜环节。
青铜液得烧到一千多度,阿火负责看火候,这小子却在熔炉边支了个石板,烤起了粟米饼。
“门主你看,借熔炉的余温烤饼,外焦里嫩!”
他举着饼冲我喊,话音未落,手里的饼“啪”
地掉进修料池,溅起的铜渣把熔炉边的温度计砸歪了。
等我现时,熔炉里的铜液已经烧得红——正常青铜液是金黄色,这温度再高下去,铜料就要氧化了。
我急得跳脚,阿禾却突然拍手:“有了!
往里面扔块肥肉!
我娘炼油时就这么降温!”
她真从怀里掏出块猪油,“扑通”
扔进熔炉,瞬间腾起的黑烟把整个工坊熏得跟地府似的,呛得阿石抱着柱子咳嗽,嘴里还嘟囔:“这烟味……像烤焦的野猪皮……”
浇铸那天更是乱成一锅粥。
方鼎的浇口得精准对准,阿木自告奋勇掌勺,说在家帮他娘舀过粥,稳得很。
结果这小子端着坩埚走到陶范前,突然蹲下来盯着鼎范的四个足看:“门主,这鼎足做成中空的多好,能塞点咸菜进去,边吃边盛饭。”
他正琢磨着,手里的坩埚一晃,半瓢铜液“滋啦”
浇在旁边的草垛上,烫得草籽噼啪乱蹦,阿石还以为是爆米花,伸手就去抓,被烫得直甩胳膊,疼得嗷嗷叫:“这‘米花’咋咬人呢!”
好不容易等铜液冷却,拆范时所有人都傻了眼。
阿木刻的“蘸料池”
让饕餮纹变成了咧嘴笑的模样,阿石塞的野枣在鼎底烧成了炭,留下几个黑窟窿,最绝的是阿禾扔的猪油,在鼎腹内壁结了层油垢,摸着滑溜溜的。
我盯着这口“四不像”
鼎,气得说不出话,阿禾却凑过来,一脸期待:“门主,要不咱先试试用它炖锅肉汤?我带了干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