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折 皖南藏璞
时间
明洪武十二年,秋,暮雨初歇
地点
皖南青阳,九华山下“木石居”作坊
人物
- 张宗为:四十余岁,张天师后裔,束发长袍,面容清癯,眼神沉静,指尖沾着木屑,隐有道家清气
- 老班主:宫束班班主,六十岁,佝偻着背,双手布满老茧,声音沙哑却有力
- 大牛:二十岁,宫束班学徒,身材魁梧,憨厚耿直,力气过人
- 二柱:十九岁,宫束班学徒,瘦小机灵,爱耍小聪明,却总弄巧成拙
- 三儿:十八岁,宫束班学徒,沉默寡言,心思细腻,擅长雕刻细活
- 李千户:三十余岁,明军千户,铠甲未卸,神色威严,略带急躁
- 亲兵甲、亲兵乙:二十余岁,明军士兵,手持长枪,肃立两侧
场景
木石居作坊内,梁柱皆为老木,墙角堆着长短不一的木料、凿子、刨子等工具,地上散落着木屑与刨花,空气中弥漫着木头的清香与潮湿的泥土气息。作坊中央,老班主正带着大牛、二柱、三儿打磨一扇朱漆大门的门框,门上已雕出初胚的云纹,线条略显生涩。
张宗为坐在角落的竹椅上,手里摩挲着一块桃木,目光落在门外淅淅沥沥的雨丝上,神色淡然。大牛挥着刨子,力道过猛,木屑飞溅,差点打到二柱的脸。
二柱(慌忙躲闪,拍着胸口):大牛你个憨货!想把我眼珠子刨出来啊?这门可是要给县太爷家做的,弄坏了咱们宫束班都得喝西北风去!
大牛(挠挠头,憨厚地笑):对不住对不住,我这不是想快点做完嘛,老班主说今日得把门框打磨好。
老班主(停下手中的活,咳嗽两声):急什么?工艺行当,慢工出细活。咱们宫束班靠的就是“精雕细琢”四个字,这门的云纹要像天上飘的,不是地上爬的,得有灵气。三儿,你看看这处弧度,是不是太硬了?
三儿凑近门框,指尖轻轻抚过雕纹,点点头,拿起细凿,小心翼翼地凿了两下,弧度顿时柔和了许多。
张宗为(收回目光,轻声道):万物皆有气,木石亦然。这桃木性温,雕云纹需顺其纹理,方能聚气纳福;若逆纹而刻,再精致也失了神韵。
老班主(回头看向张宗为,拱手道):张先生所言极是。您隐居我这木石居三年,每次点拨都让我等茅塞顿开。只是我这三个徒弟,都是憨头憨脑的性子,怕是难悟其中真谛。
二柱(凑过来,好奇地问):张先生,您说的“气”是什么?能看见吗?我怎么瞅着这木头跟普通木头没两样呢?
张宗为(微微一笑,将手中桃木递给他):闭眼凝神,用掌心贴上去。你试试能不能感觉到一丝温润,而非冰冷?
二柱依言闭眼,掌心贴着桃木,片刻后睁眼,一脸惊奇:哎?还真有点暖和!难道这就是您说的“气”?
大牛(也凑过来,一把抢过桃木,使劲按在脸上):我也试试!我怎么没感觉到?是不是我太笨了?
三儿(拉了拉大牛的衣角):别用劲,轻轻的。
张宗为(笑道):并非笨,是心境不同。大牛心浮气躁,急于求成;二柱好奇有余,沉稳不足;三儿沉静内敛,倒能窥得一二。堪舆与工艺,本是同源,皆需观势、顺理、凝神。
突然,作坊外传来马蹄声,伴随着雨声由远及近。李千户带着两名亲兵,身披蓑衣,踏入作坊,雨水顺着蓑衣滴落,打湿了地面。
老班主(连忙上前拱手):不知千户大人驾到,有失远迎!不知大人今日前来,有何吩咐?
李千户(目光扫过作坊内的木料与半成品,沉声道):奉陛下旨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