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父亲将他经营几十年的杂货铺转了,并押上了全部身家。
按父亲的说法,他要“赌把大的”
!
如果在此前,父亲决计不敢这么赌,但当他看到了陈一天陈大人的用人原则,突然就不怕了,而且每每谈起他们的“未来”
,父亲眼里就耀耀生辉。
“蠢儿子,你没看到吗,陈大人出现之前,哪个走卒吃过异兽肉!
“这就是苗头!
这也是机会啊,陈大人一定能带来这座天下的革新!
说不定,为父我啊,也能武道入门嘞!”
父亲如是说。
看着这十几名练骨境武者恭敬地站在自己面前,称呼自己为“大人”
。
刘不群第一次真切地感受到了权力的滋味。
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腰间的百户腰牌,冰凉的触感让他心头一热。
爹说得对,路,是走出来的!
猫儿隘,就是他刘不群腾飞的!
当然,人群中也不乏嗤之以鼻者:
“嗤,猫儿隘?鸟不拉屎的地方!
老子要等黑石关本部募兵!”
“就是!
要跟就跟陈大人!
这刘百户……谁知道靠不靠谱?”
“再等等,听说开春卫所就要扩招了!”
这些议论飘进刘不群耳中,让他脸上的笑容微微一僵,但很快又恢复了坚定。
他不在乎这些目光短浅之辈。
他要用实打实的功绩,证明自己配得上“砺锋”
二字,配得上陈大人的提拔!
……
正月十五,元宵佳节。
黑石关城头,寒风凛冽如刀,刮得军旗猎猎作响。
戍守的士卒裹紧了皮袄,警惕地扫视着关外白茫茫的雪原。
突然,关隘西南方的官道上,出现了一队人马。
约莫二十余骑,皆着玄色劲装,外罩御寒的锦袍,簇拥着中间一辆装饰华贵却不失庄重的青幔马车。
队伍行进度不快,却带着一股久居上位、不容侵犯的肃杀之气。
当先两骑,一老一少,气息沉凝,目光锐利如鹰隼。
“戒备!”
“戒备!”
城楼上的小旗官瞳孔一缩,厉声喝道。
尖锐的哨音瞬间撕裂了寒风!
关墙上的气氛骤然绷紧!
弩机上弦的嘎吱声、刀剑出鞘的铿锵声、士卒粗重的呼吸声混杂在一起。
一双双眼睛死死盯着那支越来越近的队伍,充满了紧张、惊疑,甚至……一丝难以言喻的恐惧!
最近卫所里私下传得沸沸扬扬,都说陈大人设立七司,是要“干大事”
!
这年节刚过,朝廷就来人了?难道是……东窗事?!
“娘的,哪个王八羔子走漏的风声?!”
一个满脸络腮胡的老兵低声咒骂,握着刀柄的手青筋暴起。
“要是害了大人,老子拼了这条命也要剐了他!”
“噤声!”
旁边的小旗低声呵斥,但眼神同样凝重不安。
“翟镇叶,你脚快,赶紧去通知大人!
其他人,准备作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