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嘴角似乎勾起一丝极淡的弧度,语气带着点冷傲娇的意味:
“呵,陈一天,你都这么给我安排上了,我能不去吗?”
她泫然一笑,站起身,将猎刀别好,身如青松:“放心吧,我过两天自会去卫所报到。
不过,说好了,”
她目光灼灼地盯着陈一天,“等我当了百户,必须把你和你手下那帮人,全拉进我的营!
你要是敢不同意…”
“哪能不同意!”
陈一天立刻接口,笑容真诚,“你实力高强,我巴不得你在上面!”
赵清霞轻哼一声,算是应下,转身回屋,酸酸的语气传出来:“行了,接你的依依去吧。
我收拾东西。”
陈一天:“……”
回到自家那熟悉的茅屋,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涌上心头。
这里承载了太多的贫寒、挣扎,也有与高依依相依为命的温暖。
“依依,收拾一下,我们搬家了。”
陈一天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感慨。
高依依眼睛瞬间亮了起来,随即又有些不舍地环顾着这间小小的屋子。
“嗯!”
她用力点头,开始麻利地收拾起为数不多的细软——几件打着补丁的旧衣裳,一小袋没吃完的糙米,还有陈一天给她买的一些针头线脑。
她的动作很轻,带着对这个“家”
深深的留恋。
这在里,生活也有五六年了吧……
陈一天默默地看着,目光扫过房梁上那柄木剑。
此时木剑上已经落满了灰。
对了,这木剑是何时挂房梁上的?他怎么一点印象没有?
算了,生活中小细节太多,谁能面面俱到。
他没有去动木剑,只是任它挂在房梁上。
雇来的驴车停在门外。
陈一天将不多的家当搬上车,扶着高依依坐稳。
小小的驴车,载着他们离开了这个曾差点将他们逼入绝境的村落。
村口,闻讯而来的乡民们神情复杂,羡慕与嫉妒交织。
“小一天,这就当官走啦?真不打算带走我闺女?那丫头自从见了你后,可常常呆哩!”
有婶子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
“当了官儿不理人嘞!”
红鼻子的小老头八幺叔扯着嗓子喊了一句,带着点乡野的调侃。
陈一天停下驴车,跳下来,脸上带着谦和的笑意,一一回应着乡亲们的招呼。
他特意走到小八幺身边,将他拉到一旁角落,从怀里摸出一块沉甸甸的一两银锭,塞进他粗糙的手里。
“八幺叔,”
陈一天压低声音,“您腿脚快,消息灵通,在村里边儿帮我多盯着点。
“要是现啥特别重要的事,或者有啥生面孔鬼鬼祟祟的,您老受累,跑一趟黑石关找我。
这银子,算是我孝敬您老的酒钱。”
红鼻子小老头看着手里白花花的银子,眼睛都直了,蜡黄的脸瞬间笑开了花,忙不迭地点头:
“哎哟!
小一天…不,陈爷!
老顾客了您放心!
包在老头子身上!
这村里村外,有点风吹草动,保管第一个告诉您!”
驴车再次启动,缓缓驶离留燕村。
初冬的风带着凛冽的寒意,刮在脸上有些刺痛。
高依依裹紧了身上单薄的旧袄,依偎在陈一天身边。
她望着车后越来越远的村庄轮廓,心头却不像寒风那般冰冷,反而涌动着前所未有的暖意。
遥想不久之前,他们还因为交不上税,差点饿死在这个冬天里。
如今,却已是另一番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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