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山林之子的优势。
他能通过极其细微的痕迹——一片被碰掉的叶子、一根断裂的蛛丝、地上几乎不可辨的足迹——判断出是否有敌军刚刚经过。
他还能识别出丛林中有毒的植物和潜伏的蛇虫,并用随身携带的药粉巧妙地驱散或避开它们,确保了小队行进路线的相对安全。
张清霄则凝神静气,尽量收敛自身纯阳的道家气息,避免过早惊动可能存在的邪物。
他手中扣着符箓,随时准备应对突状况。
经过大半夜的艰难潜行,他们深入敌军控制区腹地。
周围的环境愈显得阴森,植被的颜色都透着一股不健康的暗绿。
空气中开始弥漫起一股若有若无的、令人作呕的混合气味——像是腐烂的尸体,又混合了某种刺鼻的香料。
队伍正沿着一条干涸的溪床艰难前行,这是山魈选择的相对隐蔽的路线。
周遭的丛林愈寂静,连惯常的虫鸣鸟叫都消失了,只有众人粗重的喘息和脚踩在碎石枯枝上的沙沙声。
一种无形的压抑感,如同湿透的棉被,裹在每个人的心头。
走在前面的陈岁安猛地停下脚步,抬起手,握紧了拳头——这是停止前进的战术手势。
身后的张清霄、石蛮和山魈立刻警觉地蹲下身,持枪或持符,警惕地扫视着四周。
陈岁安没有理会潜在的敌情,他的全部注意力都被脚下的土地吸引了。
他缓缓蹲下身,伸出右手,用指尖捻起一小撮泥土,放在鼻尖下仔细嗅了嗅,随即又用拇指和食指细细捻磨。
那泥土入手冰凉湿黏,呈现出一种极其不祥的、仿佛凝固了许久的暗红褐色,绝非南方常见的红壤。
更令人心悸的是,这泥土散出一股极其微弱的、混合了铁锈腥气和某种腐败物质的怪味,就像被大量鲜血反复浸染、渗透,又历经岁月沉淀后留下的死寂气息。
他闭上双眼,将自身那点微末的堪舆灵觉提升到极致。
在他独特的感知中,周围原本应自然流转的山川地气,在这里变得粘稠、凝滞,并且被一股外来的、阴冷污秽的力量强行扭曲了。
仿佛一条原本清澈的溪流,被注入了大量污浊的墨汁和毒液,变得浑浊不堪,充满了怨憎与死意。
他抬起头,目光锐利如鹰隼,穿透前方层层叠叠、几乎不透光的茂密树冠,死死盯住了一个背阴的、仿佛巨兽张开黑洞洞嘴巴的山坳。
那里光线黯淡,植被的颜色都透着一股病态的深绿,空气中弥漫的邪异感在那里达到了顶点,如同一个不断散着恶念的漩涡中心。
陈岁安的声音压得很低,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确定,在山魈耳边响起:“山魈,就是这里了。
我能感觉到,那股子邪气,像一根根看不见的毒线,从四面八方被强行抽过来,最终都汇进了那个山坳里。
我们要找的脏东西,就在那里面。”
他的语气沉重,因为他能清晰地感知到,那山坳里汇聚的,不仅仅是污秽的能量,更有无数被强行拘束、扭曲、放大后的痛苦与怨念。
那,就是导致前线将士噩梦连连、心神崩溃的根源所在。
山魈打了个手势,示意众人保持绝对安静,他率先拔出匕,如同鬼魅般摸向山坳入口,仔细侦查后,才招手让小队跟上。
前方出现了一座孤零零的民房,土墙木窗,在丛林的掩映下看似寻常。
但小队所有人都心知肚明,这里面极可能藏着敌人的暗哨。
果然,还没等小队完全散开隐蔽,一阵急促的枪声就从民房方向传来,子弹“嗖嗖”
地打在身边的泥土和树干上——小队暴露了!
“战决!”
山魈低吼一声,声音冷得像铁。
他几乎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