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蒹葭关于“强磁场录音机”
和“脑电波磁带”
的大胆假设,虽然听起来像是天方夜谭,却为探查指明了一个全新的、可以尝试验证的方向。
如果湖底真的存在一个能记录和播放意识的特殊磁场,那么理论上,这种“播放”
或许能被特定的设备捕捉到。
八十年代初的靠山屯,最接近“记录和播放”
概念的设备,就是磁带录音机了。
屯子里唯一一台录音机,是公社小学上音乐课用的那台老式“熊猫牌”
单卡录音机,砖头大小,需要装好几节一号电池,宝贝得很。
曹蒹葭凭着面子,好说歹说,才从老校长那里把这台珍贵的录音机借了出来,再三保证绝不会弄坏。
她又找来一大卷废弃的铜芯电线,将外皮剥掉,一头仔细地缠绕在录音机的内置麦克风金属网罩外部(她猜测麦克风或许能接收特定频段的电磁信号),另一头则接上一块沉重的、用作地线的铁块。
“咱们就用这个,当个‘水听器’,”
曹蒹葭对陈岁安和王铁柱解释道,“如果湖底的磁场真的在‘播放’那些被录制的意识,形成某种特殊的低频电磁波,或许……这台录音机能捕捉到一点痕迹。”
这个想法听起来极其简陋甚至有些异想天开,但眼下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陈岁安直觉地感到这或许可行,因为他能感应到湖底那混乱力场中蕴含的“信息”
碎片。
王铁柱则将信将疑,但还是卖力地帮忙。
他们再次来到湖边,选了一处靠近之前现“站尸”
区域、冰层相对薄弱的地方,重新凿开一个较小的冰洞。
曹蒹葭小心翼翼地将连接着长线天线的铁块沉入冰冷的湖水中,让铜线尽可能深地垂入,然后将录音机放在冰面上,按下了录音键。
红色的指示灯亮起,磁带开始缓缓转动。
周围一片寂静,只有寒风的呜咽和磁带转动的微弱沙沙声。
三人都屏住了呼吸,紧张地盯着那台小小的机器。
一分钟,两分钟……磁带空转了近五分钟,什么异常都没有。
王铁柱有些泄气:“蒹葭,这能行吗?别是把学校的宝贝弄坏了……”
话音未落,录音机的喇叭里突然传来一阵尖锐的、不规则的电流噪音!
“滋啦……噼啪……”
声音很大,把三人都吓了一跳。
“有反应了!”
曹蒹葭低呼。
紧接着,在持续的背景电流噪音中,开始隐约夹杂进一些极其微弱、扭曲、断断续续的声音!
仿佛来自极其遥远的地方,又像是信号不良的收音机,接收到了多个重叠的频道:
一个苍老的声音用晦涩的古语喃喃着:“……皇陵……护驾……”
一个尖细的女声似乎在用吴侬软语哭泣:“……官人……负我……”
还有粗犷的、听不懂的满语吆喝,似乎是士兵在呐喊。
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他们竟然听到了熟悉的本地现代方言,带着惊恐和绝望:“……救命……水……拉我……”
那声音,依稀就是前几天淹死的老张头!
这些声音混杂在一起,如同一个混乱的、跨越了数百年的幽冥电台,在电流的噪音中哀嚎、低语、重复着各自临死前最深刻的执念与记忆片段!
它们被湖底那诡异的“磁场喇叭”
不断地循环播放着!
尽管早有心理准备,亲耳听到这来自不同时代的“鬼声”
混杂在一起,三人还是感到一股寒气从心底直冒上来。
这证实了曹蒹葭的推断,湖底确实存在着一个能够捕捉并“播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