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海舟倾巨浪狂,姊夫债垒欲悬梁。
阿姊涕零求急救,忽传金帛邀险荒。
古洞幽深藏诡影,密林杳渺隐寒芒。
福祸难分天机秘,且挥长剑探玄黄。
书接上文:
“只要你答应带我们进山,我们可以先付一笔定金,足够解决一些……燃眉之急。
事成之后,再付这个数。”
子规道人这几句话,好似块千斤大石头砸进油锅,滋啦一下子把陈家人心坎儿里那点犹豫全炸开了花。
眼瞅着能解姐夫张建军燃眉之急、顺带让全家翻身的天价报酬,就跟三伏天儿里冰镇酸梅汤似的,勾得人嗓子眼直痒。
陈晓荷当时就止住了哭声,眼睛死死盯着子规道人那两根手指头,仿佛那是救命稻草;李秀兰和陈建国也震惊地张大了嘴,那笔钱,别说填张建军的窟窿,就是买下半个县城恐怕都够了!
可陈岁安心里那警笛呜哇呜哇响得震耳朵——香港来的生脸儿,直奔老林场里头的“古物”
,这不由他不想起奶奶手札上那些邪乎记载,还有自个儿亲身经历的蹊跷事儿。
他眼角余光扫过罗老歪那张堆笑的脸,这老小子牵线搭桥,绝没憋好屁!
还有那个子规道人,看似风度翩翩,说话滴水不漏,可那眼神深处,总藏着一丝让人捉摸不透的算计,活脱脱一个伪君子。
他身后那几个人,阿强一身疙瘩肉,眼神凶悍,一看就是贪财好斗的主;阿明拿着罗盘笔记本,像个被迫干活的技术员;阿慧容貌姣好却面若冰霜,眼神里藏着无奈,估计也是身不由己。
“杨先生,”
陈岁安压住心里翻腾,故意把声儿放得倍儿平稳,脸上还带着他那特有的、有点混不吝的笑容,“老林场这地盘可不小,林子密得赛麻团,瘴气重得能闷死人。
您得说具体找嘛玩意儿,在哪个旮旯,咱才好掂量掂量,这腿脚值不值得跑,这险值不值得冒。”
他这话既是打听虚实,也是暗暗点出那地方的凶险。
子规道人扶了扶金丝眼镜,镜片后头那眼神跟刀子似的,瞬间锐利了几分,但嘴角却依旧挂着和煦的笑纹,一副彬彬有礼的模样:“陈兄弟真是个爽利人!
既然问到这儿了,咱也不藏着掖着。
咱要找的,其实算咱杨家祖上落下的一件小物件,也是老人家的一桩心病。”
他故意顿住话头,眼珠子在陈家虽破旧但拾掇得利索的堂屋转悠半圈,仿佛在缅怀什么,这才慢悠悠抖搂出那段尘封百年的家族秘辛。
他调整了下坐姿,让自己看起来更诚恳,开始讲述那段“家族史”
:
“话说光绪年间,我们靠山屯老杨家,那真是骡马成群,土地千顷,富得流油,十里八乡头一份儿!
可偏偏啊,家里缺个顶戴花翎的,朝中无人,有钱没势,总让那些官面上的人变着法儿地欺负。”
子规道人声音低沉,带着几分追忆的沧桑。
“当时当家的杨老太爷,横下一条心,砸下重金,托关系走门路,总算把家里最水灵、最聪慧的闺女——杨三姐,送进了盛京将军赵尔巽的府里,做了姨太太。
指望着借此攀上高枝,给杨家找个硬靠山。”
他话锋一转,语气变得悲愤:“哪成想啊!
那将军府里的大夫人,是个出了名的醋坛子,心胸比针鼻儿还小!
她见杨三姐年轻貌美,又知书达理,生怕夺了将军的宠爱,就视作眼中钉、肉中刺!
趁着赵尔巽将军奉旨出征,不在府中的空当,那毒妇竟寻了个由头,硬是逼着……逼着咱们那苦命的三祖奶奶,生生吞下了一枚金戒指,寻了短见!”
子规道人说到动情处,竟抬手捶了捶炕席,眼圈微微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