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沉进旁边黑水潭,连个水花儿都没溅起来,跟压根没出现过似的,只留下满洞的阴冷和渐散的腥气。
众人这才长出一口气,后背全让冷汗浸透了。
“快走!
它虽退了,心思难测。”
曹青山收起猎枪,脸色还绷着。
他瞥了眼曹蒹葭,眼里藏着点不明显的担心——刚才跟自然共鸣看着轻松,实则耗神得很。
队伍又闷头往前,照着大蛇指的方向,钻进那更凶险的洞口。
陈岁安下意识摸了摸胸口那枚温热的铜钱,又回头瞅了眼恢复死寂的水潭——他心里明镜儿似的,刚才那柳仙不过是头道坎儿,真正的考验,怕才刚开始。
洞穴深处,那若有似无的铁链拖地声,听着倒更清楚了。
出了那阴寒水汽裹着柳仙味儿的洞子,众人钻进黑蛇指的窄洞口。
这通道比之前哪段都窄,只能猫着腰过。
洞壁不再是糙石头,是黏糊糊、满是黑褐色黏液的土,空气里那股霉味儿加骚臭,浓得能顶人,跟有上万个畜生在这儿住了几十年,拉屎撒尿腐烂似的。
“我操,这味儿够冲的!”
王铁柱忍不住骂骂咧咧,用袖子捂紧口鼻,可那臭气跟长了眼似的,还是往脑门里钻。
曹青山脸耷拉着,手里的气死风灯照出前面,光在黏糊糊的洞壁上晃着油星子:“是鼠臊味儿,浓得化不开……都小心脚底下,跟紧喽!”
陈岁安直犯恶心,身上那股阴寒劲儿好像被这脏气勾起来了,隐隐慌。
他紧盯着曹蒹葭——姑娘眉头皱着,眼神倒稳,好像能压得住这股子难受劲儿,一门心思感知前面的动静。
通道往地下斜,越来越深。
脚底下开始有碎渣子,像是骨头和硬壳被啃剩下的,踩上去“咔嚓咔嚓”
响。
白栖萤从包里抓出几把药粉,撒在众人脚边,想驱散臭气和疫病,可没啥用。
突然,最前面的曹青山猛地站住,攥着拳头比了个警戒的手势。
他侧耳听着,独眼里闪过一道亮光:“听见没?”
声音压得跟蚊子似的。
众人憋住呼吸。
一开始死静,没一会儿,洞穴深处传来细细密密的声儿,让人头皮炸——“窸窸窣窣……吱吱……唧唧……”
刚开始跟潮水涨似的,又细又远,可转眼就变成响动,最后成了铺天盖地的浪!
是老鼠叫!
成千上万只耗子的尖叫、蹭地、跑声混一块儿,跟要震碎人脑子似的!
“我操……”
陈岁安腿一软,差点蹲地上,被王铁柱一把捞起来。
灯光照到的地儿,通道突然宽了,眼前的景儿让所有人血都凉了——前面是个大得没边的地下空洞,洞顶垂着无数黏糊糊、沾着脏东西的黏液丝,跟巨兽的肠子似的。
地上、洞壁,连黏液丝上都是耗子!
一眼望不到边的鼠潮!
这些耗子比普通家鼠大不少,差不多赶上小野兔,毛色灰黑,油光水滑,一双双红眼睛在黑地里闪着饿疯了的光。
它们叠着摞着,蠕蠕爬爬,跟活的脏地毯似的,盖满了能看见的地儿。
空气里的热气,就是这群耗子挤一块儿散出来的热乎气儿。
鼠海中间,一块稍微凸出来、干净的岩石上,蹲着只特别大的灰毛耗子。
个头跟小猪崽子似的,胡子又白又长,鼠眼不是纯红,透着股跟人似的奸猾劲儿。
它没瞅新来的,慢条斯理用前爪捧着条不知从哪拖来的半烂蛇尸,啃得“咔嚓”
响,那架势跟大爷似的。
“灰……灰仙……”
白栖萤声音抖着,带着绝望,“这么多……得攒了多少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