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衡轩旧址的金光还未完全消散，顾昭的掌心仍残留着活契阵灼烧般的热度。
他垂眸看向腰间银匣，本应冰凉的金属此刻正微微震颤，像极了幼时师父牵着他的手教他辨认古玉时，那些有灵性的器物传递的轻颤。
"顾昭。"苏绾的声音带着几分克制的急切，她指尖抵着手机屏幕，拍摄的誓约碑影像正在快速加载。
月光下她的眼尾泛红，是方才被金芒刺痛的痕迹，"灵控派总部的监控网开始密集扫描这一带，他们发现异常了。"
顾昭喉结滚动。
他想起方才在活契阵里看见的影像——那个与自己有七分相似的男人攥着银匣拍案，声如裂帛："若有一日我消失，第九继承者会带着誓约碑回来。"原来师父早就算到这一天，算到他会站在这里，算到银匣里的残玉会在此时发烫。
"师父说过，真正的誓约碑不止一块。"他低头抚过银匣表面的云纹，声音轻得像怕惊散了风里的光，"这里只是副本。"
话音未落，脚边的活契阵突然泛起涟漪。
哑僧不知何时蹲下身，铜铃坠子在他掌心泛着暗黄的光。
他用铜铃轻叩阵中一段断裂的符文，裂纹处竟腾起半透明的虚影——青砖灰瓦的厅堂，檀香混着墨香，顾守真的身影赫然立在当中，腰间银匣与顾昭身上的那只一模一样。
"你们删去'魂匣'之名，妄图掩盖真相！"虚影里的顾守真猛地拍桌，茶盏震得跳起来，"当年镇压凶物用的是魂匣封灵，不是你们改的什么'镇灵鼎'！"
顾昭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他听见自己心跳如擂鼓——这是师父，不是记忆里总弯腰修玉的温和模样，是愤怒的、鲜活的、被灵控派从历史里抹去的师父。
苏绾的呼吸突然急促，她快速翻出随身携带的皮质笔记本，钢笔在纸页上飞掠，将虚影里的铭文拓了个完整。
"比对家族典籍了。"她将一页泛黄的拓片拍在顾昭面前，墨迹未干的字迹与笔记本上的新字重叠，"你师父在观星阁留过暗记，指向北郊的玄冥观。"
玄冥观。
顾昭的太阳穴突突跳动。
他想起八岁那年，师父裹着粗布棉衣带他翻山，说要去修一口明代的青铜钟。
道观的青石板缝里长着青苔，地底有股奇异的寒气，冻得他的小手指通红。
师父蹲下来给他捂手，说："昭昭记住，有些冷是压着东西的。"
"那里现在是灵控派的禁区。"苏绾指尖点着拓片边缘，"上个月他们派了三支特勤队进驻，连卫星地图都打了码。"她抬眼时眼底泛着冷光，"贸然进去，等于把脖子往铡刀下送。"
哑僧突然将铜钱抛向空中。
月光穿过铜钱方孔，在他脸上投下菱形光斑。
铜钱落地时正面朝上，他伸出枯枝般的手指，缓慢却坚定地指向北方。
顾昭盯着那方向看了三秒。
风卷着金粉从他发间掠过，他伸手按住银匣，能清晰感觉到里面的残玉在发烫，像在催促他前行。"走暗路。"他扯下外套罩住银匣，"后山有条采药人踩出来的小道，我十岁跟师父去过。"
苏绾咬了咬下唇，最终将钢笔插回胸前口袋。
她解下脖子上的翡翠平安扣，递到顾昭手里："这是我爷爷的，能屏蔽短程追踪。"转身时发梢扫过他手背，带着淡淡的檀木香，"哑僧，你断后。"
三人猫着腰钻进山林时，藏渊市最北端的灵控派总部正拉响红色警报。
密室里，刻着"第八继承者"的石碑裂纹已蔓延至碑座，新浮现的"第九继承者，回归开启"在探照灯下泛着刺目的金。
"定位那道金光！"大长老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