毁灭的协奏曲抵达了最终乐章。来自“归墟”的、凝聚了绝对秩序力量的“终末回响构造体”,如同一颗冰冷的灰色太阳,释放出足以改写星系规则的光辉;而来自“虫群”的、汇聚了无尽混沌饥渴的生物洪流,则如同猩红的血海,翻涌着吞噬一切的浪涛。两者从不同的方向,同时淹没了那片幽蓝的冰晶星环。
没有声音,只有规则的哀鸣与存在的震颤。
冰晶星环在接触的瞬间便发出了不堪重负的、仿佛宇宙根基在断裂的呻吟。极致的秩序之力试图将其“格式化”为永恒的静默,而无尽的混沌洪流则试图将其“分解”为增殖的养料。
林雪的感官在那一刻被无限放大,又瞬间被撕碎。她“看”到自己与“芽”构筑的活性规则在秩序之力下寸寸崩解,如同精美的冰雕被投入熔炉;她又“感觉”到那充满生机的生命场被混沌贪婪地啃噬,如同嫩芽被蝗虫过境。
痛苦超越了肉体与精神的极限,化为一种存在的虚无感。她仿佛听到了韩冰老师在那最后时刻的叹息,看到了“林渊”母体凋零时的不甘,感受到了幽魂启动自毁协议时的平静,还有……希望要塞那无数坚守者最后的意志。
(就这样……结束了吗……)
不。
就在意识即将彻底沉沦于双重毁灭的深渊时,那融入她体系的、属于韩冰的意志碎片,骤然亮起了最后、也是最璀璨的光芒。它没有试图去对抗那排山倒海的力量,而是如同一个引信,点燃了林雪与“芽”共生体系最核心的、那源于“活性”本质的……存在悖论。
我们是秩序,却蕴含无限可能(活性)。
我们是生命,却追求结构的永恒(秩序)。
我们生于混沌,却抗拒归于混沌(生命)。
这本身,就是对于追求绝对秩序的“归墟”和纯粹混沌的“虫群”而言,无法理解、无法容纳的……错误!
冰晶星环,没有爆炸。
它……内爆了。
所有的光华、所有的结构、所有的活性规则与生命能量,在双重毁灭力量的碾压下,没有向外宣泄,而是向内极致地坍缩!形成了一个吞噬一切的、连光都无法逃逸的……奇点。
这个奇点,并非宇宙诞生之初的那种炽热与混沌,而是冰冷的、寂静的,却又在最核心处,顽固地跳动着一点微弱的、代表“活性”的幽蓝光丝。
“归墟”的秩序之力和“虫群”的混沌洪流,如同两股失控的狂潮,狠狠地撞入了这个奇点之中。没有预想中的湮灭爆炸,它们的能量、它们的规则、它们的“存在”,都被这个以“活性悖论”为核心形成的奇点,强行地、暴力地……吞噬、压缩、融合!
那庞大的“终末回响构造体”光芒迅速黯淡、解体,被拉拽着吸入奇点;那无尽的虫群洪流如同被黑洞捕捉,扭曲着、尖啸着没入那绝对的黑暗。
整个战场,仿佛被一只无形巨手抹过。灰色的星云、猩红的阴影、破碎的星辰、激荡的能量……所有的一切,都在向那个奇点汇聚、消失。
这超越理解的景象,只持续了极其短暂的一瞬。
下一刻,那吞噬了难以想象能量与规则的奇点,达到了某个临界值。
它没有如同超新星般爆发,而是如同一个饱嗝,轻轻地、无声地……弥散了。
没有光,没有热,没有冲击波。
只有一片绝对的、连时空概念都仿佛不存在的……虚无。
以及,在这片虚无的最中心,悬浮着的两个东西。
一个是缩小到仅有人类大小的“林渊之芽”,它不再是光茧或植物形态,而是化作了一个蜷缩着的、由最纯净生命能量构成的暗紫色胚胎,表面流转着微弱的、兼具秩序与活性美感的光纹,陷入了深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