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全是苦涩和愤怒——他是他的丈夫,却竟然为了妾室的一个奴才,就让她禁足一个月!
她不敢再待下去,怕他再次疾言厉色地赶她走,于是勉强维持着体面,扶着剪秋的手行礼告退。
直到远远地出了翊坤宫,她才拧眉道:“华妃从不是这样聪明的人,今日却能做出这样的局来,只怕是有高人指点。”
“娘娘觉得,是曹贵人?可奴婢听说,曹贵人和华妃娘娘已经闹翻了。”
“曹贵人的确是有这样的心机手段,但她即便是还跟在华妃身边,也不敢让华妃做这种事。今日,你可看见那莞常在?”
剪秋愣了愣,不可置信:“您觉得,是莞常在?”
她轻声道:“她才十六岁,若是当真有如此心计,又投靠了华妃……”
宜修眼底全是寒意:“本想着她是个聪明的,不想却竟然跟华妃搅和在一起,挤走了曹琴默,还给本宫挖坑。”
剪秋满心忧虑:“莞常在之前分明维护正统,为何如今却敢给您做这么大的局?”
宜修神色淡淡的:“本宫不需要知道为什么,本宫只要知道,十有八九就是她。而她既然这么做了,本宫之前的布局,恐怕就要谋划了。”
剪秋心里十分不忿:“明明您才是皇后!皇上也就罢了,怎么连她一个小小的常在,竟也敢这样胆大包天,以下犯上!”
宜修神色平静冷淡,毫无之前在胤禛面前的感性易碎:“本宫是皇后又如何?年家势大,皇上一心想着给年羹尧安心,不断抬举华妃,连本该属于本宫的管理六宫之权都给了她了!呵,早晚,他怕是要本宫把皇后之位都让给年世兰!”
她闭了闭眼没有再说下去,沉声道:“回景仁宫吧,最近先不要有动作,这一局,是本宫输了。”
偏殿里,甄嬛透过窗户缝隙看向皇后离开的背影,心里重重地松了一口气,可松完之后,却是忍不住露出了一丝苦笑。
浣碧不明白她这是怎么了:“小主儿怎么瞧着好像不高兴?”
甄嬛轻声道:“我也不知道今日的选择是对是错,又会给家里带来怎么样的转变。”
浣碧同样很忧心:“老爷夫人们总归是希望小主儿您能安全无虞,其他的,都不会太在意的。”
甄嬛心情沉重,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就好像娘娘的心事不能跟身边的亲近人说一样,她的心事,同样没办法跟身边的人说。
或许也不是不能说,而是身边的人都还没有应付绝境的能力和准备,总要等她们一步步成长起来,她大约才会告知她们一切,携手并进吧。
甄嬛看向主殿的方向:“如今局面大好,希望娘娘那边一切都好。”
但事实上,年世兰的情况却并不大好。
她承受的压力不能对外人道,又长久地等不来甄家的把柄,压得太久,以至于骤然爆发出来,身体倒是放松了,却也压垮了。
要不是这些年她一直足够健康,恐怕就不是将养个把月的事儿了。
可即便是她底子足够好,也还是发了高热,又被梦魇缠身。
而她的梦魇,自然是家人一个个在她眼前死去。
这般高烧昏迷中还不断哭泣,倒是另辟蹊径地完美地达到了甄嬛的要求——不要说话,哭就行了。
胤禛上次见她这般,还是失去孩子的那年。
他一次次擦去她脸上的泪水,却总也擦不干。
就这样不知不觉,竟然就这样守了她一夜。
苏配上在外面低声地提醒:“皇上,该上朝了。”
胤禛这才骤然惊觉,自己竟就这么熬了一宿。
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