渊用眼神按住。他唇角勾起一抹冷意：“李大人不妨去田里看看——王伯家前几日三亩薄荷苗，叶子全被啃光了，若不是用生石灰救得及时，今年就颗粒无收了。这也是‘博眼球’？”
李默脸色僵了僵，却不肯示弱，抬脚往田里走。刚走两步，就被田埂上的石子硌了脚，他踉跄了一下，扶住随从的手才站稳，恶狠狠地瞪了眼脚下的泥地：“这路怎么不修修？成何体统！”
沈清沅从陆景渊身后走出，手里拿着一株刚摘的薄荷苗，苗叶上还留着虫咬的痕迹，却已长出新的嫩芽：“李大人，秦州农户都在忙着救苗，没功夫修路边。倒是您带来的‘赈灾物资’，不如让大伙儿看看？也好让农户们安心。”
李默眼神闪烁了一下，厉声喝道：“放肆！你一个女子，也敢对本官指手画脚？”陆景渊立刻上前半步，目光如刀：“李大人，这位是沈修大人的女儿沈清沅，此次虫灾全靠她想出生石灰杀虫的法子。您若对她有意见，不如先解释下——去年淮南河工闹粮荒，是不是您克扣了朝廷拨的粮款？”
这话一出，李默的脸瞬间白了。他猛地转头瞪着随从：“还愣着干什么？把物资搬下来！”随从们慌忙打开后面两辆马车的帘子，沈清沅凑过去一看，果然见麻袋里的粮食泛着霉味，抓一把起来，还能摸到细小的石子；布匹更是粗制滥造，轻轻一扯就露出线头。
“李大人，这就是您带来的赈灾物资？”陆景渊拿起一块布，手指轻轻一撕，布料立刻裂开一道口子，“这样的布，农户们怎么穿？这样的粮，农户们怎么吃？”周围的农户们也围了过来，看到这样的物资，纷纷议论起来，脸上满是愤怒。
李默额头上冒出冷汗，强装镇定道：“这……这是路上受潮了，本官回去就跟朝廷禀报，再调一批过来。”“不必了。”陆景渊从怀中掏出一张纸，递给李默，“这是您去年克扣粮款的证据，还有今天这些劣质物资的记录，本官会一并上奏朝廷。李大人，您还是想想怎么跟陛下解释吧。”
李默接过纸，手抖得厉害，看着上面的记录，脸色越来越白。沈清沅看着他的模样，心里忽然松了口气——还好，他们没有让三皇子的阴谋得逞。陆景渊转头看向沈清沅，眼里带着几分笑意：“走吧，咱们去跟知县大人说一声，让他安心。”
沈清沅点头，跟着陆景渊往城里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