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微弱水灵气的品种,川贝母也需是低阶灵植。
方子简单得令人难以置信。
李响将信将疑地接过,道谢离去。
接着是那位为兄长求治寒毒的弟子。
苏婉听完描述,沉吟道:“寒毒深入经脉,麻痹肢体,寻常丹药难以直达病所。
可尝试以‘艾草’、‘老姜’、‘红花’(皆为低阶灵植)煮沸成药汤,每日浸泡双足半个时辰,辅以轻柔按摩,引导药力上行。
此乃外治法,见效或缓,但贵在持久温和,无副作用。”
她根据每个人的情况,或给出简单的食疗方,或提供外敷、浸泡之法,甚至指点如何运用自身灵力配合疏导。
所用材料,大多普通易得,即便需要灵植,也多是低阶或品相不佳之物,与丹堂动辄数块甚至数十块灵石的丹药相比,成本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她脸色依旧苍白,额角不时渗出虚汗,但眼神专注,思路清晰。
每写下一个方子,都要耗费不少心神。
渐渐地,一股混杂着各种药草清苦、食材甘甜的气息,开始从小院中弥漫开来。
有弟子拿到方子后,迫不及待地就在附近寻地方尝试,蒸梨的甜香、药汤的苦涩气味袅袅飘散。
奇异的是,这些看似平凡的气息交织在一起,非但不让人觉得难闻,反而有一种令人心安的、属于人间烟火的温暖力量。
拿到方子的弟子,脸上大多带着期盼离去。
偶有尝试后感觉症状有所缓解的,更是激动不已,对苏婉千恩万谢。
消息不胫而走。
前来小院的受伤弟子,竟比苏婉立规矩接待问膳者时还要多。
她的院前,仿佛成了大比之外,另一个无声的“战场”
,一个以温和与智慧对抗伤痛与丹堂垄断的角落。
高台之上,司徒执事远远望着经阁方向,虽看不清具体情形,却能感受到那股与众不同的、生机勃勃的气息流动,他抚须微笑,对身旁的南宫羽道:“此女,已初具‘惠及众人’之心胸,灵厨之道,在她手中,或真能走出一条新路。”
南宫羽默默点头,目光悠远。
丹堂孙长老自然也收到了消息,脸色阴沉得可怕。
他没想到,苏婉即便退出大比,竟还能以这种方式,继续扩大她的影响力!
那些廉价简单的方子,正在无声地瓦解着丹堂在底层弟子心中的权威!
“不能再让她这么下去了……”
孙长老眼中寒光闪烁,心中酝酿着更恶毒的计策。
夕阳西下,晚霞映红了半边天。
苏婉送走了最后一名前来求助的弟子,疲惫地靠在椅背上,几乎连抬手的气力都没有了。
一下午的劳心劳力,让她刚刚有所好转的伤势又隐隐作痛。
张禾递上一杯温水,看着她苍白如纸的脸色,心疼道:“师妹,你这又是何苦……”
苏婉接过水杯,小口啜饮着,目光扫过院外渐渐散去的人群,看着远处广场上依旧闪烁的阵法光芒和隐约传来的喝彩声,轻轻摇了摇头。
“他们信我,我不能辜负。”
声音很轻,却重若千钧。
她或许输掉了擂台上的名次,但却在这弥漫着药香与膳香的小院里,赢得了比名次更珍贵的东西——人心。
而这,恰恰是丹堂最为忌惮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