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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注意到，在李甄试图碰触他的那一刻，乔然端茶的手指，几不可察地收紧了一下。
她……是不喜欢李甄碰他？
这个认知让司承觉得有些新奇，甚至……有点莫名的受用。
他垂下眼眸，掩去眼底一闪而过的笑意，端起自己那杯水，慢条斯理地喝了一口，没有出声。
李甄看着狼狈的裙摆，又看看一脸“诚恳”道歉的乔然，以及旁边事不关己的司承，一股火气堵在胸口，发不出来。
她总不能跟一个“不小心”的保姆计较，尤其是在司承面前，她还需要维持形象。
“算了算了！”她没好气地挥开乔然的手，站起身，脸色铁青，“我还有事，先走了。司承，你好好休息，工作的事……等你状态好了再说。”她几乎是落荒而逃，不想再多待一秒钟。
门“砰”地一声关上，隔绝了外面的世界。
公寓里恢复了安静。
乔然看着门的方向，轻轻舒了口气，这才转身，拿起抹布，开始清理茶几上的水渍。
司承没有动，目光一直追随着她。看着她纤细的背影，看着她低头擦拭时露出的那一截白皙后颈，看着她因为刚才一番“动作”而微微泛红的耳根。
他忽然开口，声音不高，带着一丝探究，还有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柔和：“你刚才，是故意的？”
乔然擦拭的动作顿住了。
她缓缓直起身，转过头来看向他。
脸上没有了刚才面对李甄时的惊慌失措，也没有了平日里的温顺安静。
她的眼睛很亮，像浸在水里的黑曜石，清晰地映出他的影子，带着一种坦荡的、毫不掩饰的情绪。
“我不喜欢她碰你。”她一字一句，清晰地说道。
说完，她便不再看他，继续低头擦拭着茶几，仿佛只是陈述了一个再简单不过的事实。
然而，在她低垂的眼帘下，却藏着一丝冷意。
李甄这个女人，坏得很。现在的司承或许还看不透，或者因为过往的“恩情”而有所顾忌，但她来自未来，清楚地知道这个女人日后会如何为了利益一次次将司承推向风口浪尖。
司承怔住了。
他看着她平静的侧脸，耳边回荡着她那句直白得近乎莽撞的话。
一股更加奇异的感觉涌上心头，像是被羽毛轻轻搔过心尖，有点痒，又有点烫。
他从未遇到过这样的人，如此直接地表达着对他的……占有欲？保护欲？
他不再是那个需要被保护被安排的少年了，可为什么，听到她这句话，看到她那副“理所当然”的模样，他心里非但没有被冒犯的感觉，反而……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填满了？
空气仿佛变得有些黏稠，带着茶水的余温和一种难以言喻的暧昧。
司承没有再追问，他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忙碌的身影，心底某个坚硬的角落，似乎又松动了一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