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步踱进路灯的明晃下,闷头往住处的方向钻。
可好巧不巧地天没遂人愿,小区里磨蹭到下午三点半才开始动工的管道维修这会儿深沟掘开了快两米深两米宽。
徐江华试了两下没蹦过去,生怕深更半夜地折在自己家门口跟前,咬着后槽牙攥紧了灌风的领口,踢踢踏踏地绕到没灯没道只搭了块木板的绿化里,缩着脖子又朝着家门楼下的方向眺了一眼——
然而没等徐江华蹽腿跑起来,一道身影就悄无声息地幽幽飘挡在他身前。
来人帽子扣压得极低,只能看见一口白牙阴恻恻地咧露在冷色的路灯光晕下面,默不作声地点了两下脚尖。
徐江华浑身上下的汗毛“腾”
地竖直,扭头就要往小区几百米开外蹲守点位的方向窜,腿脚却骇得软,两步路没跑起来就差点儿在管道坑上摔了个倒栽,眼瞧着就要一脑袋扎进泥坑里,裤腰带却被人从身后猛地扽住——来人咬着后槽牙憋了一股子力气才勉强把人提溜起来,转头随手把他这软趴趴的人形扔在坑边,扶手撑住膝盖。
徐江华先还想跑,捂着嘴悄默声地蛄蛹着爬了几步远才想起来回头张望确认,扬起脑袋就看见一张没了帽子遮掩居高临下打量着他的脸蛋,原先还挺梗的脖子也松快似的一软,唉声瘫趴在翻烂的泥地上面,“怎么是你啊江警官……我还以为——”
“想找警察报信儿,那就是警察对你而言压根儿就没有威胁。”
江陌眉毛一抬,觑着徐江华意识到自己的话有纰漏忽地抿住嘴边的慌乱,缓慢地站起身:“那……你以为深更半夜会来吓唬你,或者想杀你灭口的人……是谁?”
徐江华眼珠子心虚慌乱地转了半天,从地上爬起来地动作也跟着漫长拖延,隔了片晌才尴尬地咧了下嘴角,嘶声嘟囔了一句为难:“我这不是……挣钱挣得不太利索嘛……那废车场一本万利的,这……有点儿无伤大雅的对家,我这不是不想给警察同志添麻烦,不至于说得那么吓人——那个,江警官这是半夜遛弯儿?怎么这么巧,还溜达到我这儿来了?”
江陌轻飘飘地哼了一声,俯身捡起被他挪蹭着陷进泥坑里的钥匙串,然后顶着他瞠然睁圆的眼睛“哗啦啦”
地甩了两甩,似是无意地朝着他一直在留意的楼前方向眺了一眼。
“不巧啊徐老板。
我堵的就是你。”
hai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