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目负责人老周笑出声:“上周给临沂那家五金厂的边角料,他们居然琢磨出新型脚手架卡扣,昨天刚拿了住建部的认证。”
他翻出手机里的照片,屏幕上银灰色的卡扣泛着冷光,“刚才接到他们老板电话,说要把新生产线建在咱们二期园区,还拉来另外两家做紧固件的企业,说要形成产业链。”
我望着窗外正在拆除旧厂房烟囱的工程队,铁架上的工人正往砖缝里嵌新的钢筋:“记得三年前拆第一根烟囱时,老厂长拄着拐杖在这儿骂了三天,说我把祖宗吃饭的家伙都砸了。”
指尖敲了敲车门上的产业园规划图,“现在他儿子带着团队在孵化楼里搞智能焊接,上个月刚拿了青年创业奖。”
老周突然指着远处的集装箱堆场:“汪董事长,你看,那边停着十二辆集装箱车,是广东来的新能源企业,说要等咱们的隔热材料下线就签年供货协议。
他们老板刚才消息,说要是早半年用上这种材料,他们的电池续航能再提升15。”
他顿了顿,声音沉下来,“就是还有五家小企业在犹豫,担心技术门槛太高,跟不上咱们的更新度。”
我让小吴在岔路口停下车,推开车门走向正在平整土地的二期工地。
压路机驶过的震动顺着鞋底传来,我捡起块混着水泥渣的土块:“下周让研中心开个免费培训班,王工带着团队轮流授课。
告诉那些企业,汪氏的技术不是壁垒,是梯子——只要愿意往上爬,我们就把梯子搭到他们够得着的地方。”
老周快步跟上来,皮鞋踩在碎石地上出咯吱声:“培训班的场地定在孵化楼三层?我让行政部今天就把实验室的备用设备调过去,再请采购部备齐原材料样品。”
他掏出记事本飞快地写着,笔尖在纸页上划出沙沙声,“就是王工他们连轴转了快一个月,再添担子会不会……”
“让研中心轮班倒,每人每天必须保证六个小时睡眠。”
我把土块抛向远处的地基线,落点正好在标着“研二号楼”
的木桩旁,“明天让食堂加三个硬菜,再给每个人套新的实验服——上周见王工的袖口都磨出洞了。”
转身时看见夕阳把老周的影子拉得很长,他鬓角新添的白在光里格外显眼。
“其实那五家小企业里,有两家是做汽车内饰的,”
老周突然说,“他们老板昨天托人带话,说要是能把隔热材料用到座椅里,新能源汽车的座舱降温度能提高一半。
就是担心咱们的技术标准太高,他们的生产线跟不上改造进度。”
我弯腰从地上捡起片被压路机碾平的金属薄片,迎着光看上面细密的纹路:“让设备部出个改造方案,就用咱们淘汰下来的旧生产线改造成示范线。
告诉他们,只收成本价,要是三个月内出了合格产品,这笔改造费汪氏再返还一半。”
金属片反射的光斑在老周脸上跳了跳,他突然把记事本往口袋里一塞,转身就要往办公楼跑。
“等等,”
我叫住他,指着远处正在吊装的钢结构,“让设计部在孵化楼加建一个共享检测中心,把咱们那台进口光谱仪搬过去。
以后小企业不用买设备,随时能来测数据——当年咱们为了测一组数据,得飞到德国排队,这种亏不能让他们再吃。”
老周掏出手机要给各部门消息,屏幕突然亮起条推送,他念出声时声音都在颤:“工信部刚的文,说咱们的新材料纳入国家重点扶持的战略性新兴产业目录,以后采购咱们材料的民营企业,能享受增值税即征即退政策!”
他猛地拍了下大腿,“那五家企业要是知道这个,今晚就得带着合同来守着咱们的大门!”
风卷着远处的机器轰鸣声过来,我把那片金属薄片塞进老周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