产业园的玻璃幕墙在晨光里折射出金属般的冷光,我推开研中心的玻璃门时,三十七个日夜没怎么合眼的工程师们正围着光谱检测仪争论。
总工程师老王手里攥着的数据报告边缘已经磨出毛边,看见我进来,突然把笔一摔:“最后一组稳定性参数始终差o3个百分点,德国专家说这是物理极限。”
我把平板连上中控大屏,调出昨夜在车里修改的算法模型:“他们说的极限,是基于十年前的晶体生长理论。
试试把分子缝合温度从62o度降到598度,用梯度加压代替匀加压。”
指尖在屏幕上划出的曲线像道闪电,老王猛地拍了下大腿,实验室里瞬间响起键盘敲击声与仪器蜂鸣的合鸣。
当检测仪最终跳出“合格”
的绿色标识时,整个楼层爆出震耳欲聋的欢呼。
我看着屏幕上跳动的新材料性能参数,突然想起三年前接下汪氏时的场景——那时集团深陷传统制造业的泥潭,海外订单被卡脖子,银行催债的电话能把座机打爆。
是我力排众议砍掉七个盈利微薄的老项目,顶着“败家子”
的骂名把全部资金砸进新材料研,甚至抵押了祖父留下的老宅,才凑够第一笔研经费。
“汪董事长,海关总署刚才来电话,批符合欧盟标准的集装箱已经放行。”
助理的声音带着哭腔,“还有,江浙沪有十二家民营企业联名来感谢信,说我们开放的专利共享平台帮他们省下了至少三年研时间。”
我望着老王通红的眼眶,忽然从西装内袋掏出个牛皮本推过去:“这是三年前你跟我提的那份新材料应用设想,当时你说要是能突破稳定性瓶颈,就能让国产光伏板成本降三成。”
本子里夹着的泛黄便签上,还留着他用红笔圈住的“梯度加压”
四个字。
老王抖着手翻开本子,指腹摩挲着自己当年潦草的字迹:“董事长,您居然还留着……”
“不是我留着,是咱们整个团队都没放弃过。”
我转头看向助理,指尖叩了叩桌面,“告诉那十二家企业,下周组织技术沙龙,让老王带核心团队去传经送宝。
另外把专利共享平台升级成实时交互系统,让他们的工程师能直接调取我们的实验数据模板。”
助理刚在平板上记下,老王突然插话:“董事长,这么一来,我们的核心技术……”
“核心技术藏在实验室里才会生锈。”
我打断他时,阳光正从百叶窗缝隙漏进来,在数据报告上投下金线,“当年德国企业垄断技术时,咱们求着买个专利授权都要看人脸色。
现在轮到我们打破垄断了,就得让整个行业都站在咱们的肩膀上——你以为我抵押老宅凑的是研经费?不,是给中国民营企业买的入场券。”
走廊里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市场部总监举着手机冲进来:“汪董!
东南亚最大的汽车制造商刚才来了紧急订单,说愿意溢价3o订咱们的新材料!”
我接过手机扫了眼订单金额,忽然笑出声:“告诉他们,溢价就算了,但得答应我们一个条件——他们的东南亚工厂,必须采购另外三家民营企业的配套组件。”
放下手机时,我看见老王正把那份牛皮本小心翼翼地塞进贴身口袋,实验室的玻璃窗上,映出无数个在仪器前忙碌的身影,像一群正在编织中国创造的工匠。
我望向窗外,产业园里的货运卡车正排着长龙等待装载新材料。
这些材料将被送往新能源汽车厂、光伏企业、高端医疗器械车间,那些曾经被外企扼住咽喉的民营企业,终于能用上国产的核心部件。
记得去年行业峰会上,有同行抱怨民营企业创新难、融资难,我当场宣布汪氏将建立开放实验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