垮，却又奇异地将那堵在心口的滞涩感冲开，注入一种冰冷、纯粹到极致的清醒。
“家……”
一声低沉的、仿佛从胸腔深处挤压出来的呓语，带着血沫的味道。
再睁眼时，那里面焚天的怒火已然沉淀，只剩下深不见底的寒潭，映照着舰桥冰冷的金属光泽和脚下那片幽蓝的魂海。
他缓缓地、一寸寸地抬起头，目光如同出鞘的寒铁，越过舰桥中央闪烁的控制光流，死死钉在梅小e那张惊愕未褪的脸上。
“梅小e，”
岳飞的声音干涩沙哑，却像冰层下的暗流，蕴含着粉碎一切的力量，“你口中的‘华夏基业’，便是如此？将我族精魂，拆骨吸髓，变作霓虹招牌下的消遣？将我族文字，明码标价，锁入异族的钱柜？将我族血脉，改造扭曲，制成你身后那般行走的傀儡？”
他向前踏出一步，舰桥坚固的地面似乎都随着他沉重的脚步微微震颤。
王腾下意识地握紧了手中嗡鸣未止的灰色石板，石板投射出的郾城血战影像仍在微微颤抖，太平公主浴血的身影与岳飞的背影在光影中重叠。
“你可知，”
岳飞的声音陡然拔高，每一个字都像重锤砸在死寂的空气里，震得梅小e鬓角的幽蓝电极光一阵狂乱，“这脚下的每一粒微尘，都是先民泣血的骸骨！
这舰外的每一缕星光，都曾照过破碎的山河！
你，竟敢以‘守护’之名，行窃国之实？！”
梅小e脸上的惊愕迅被一种被冒犯的恼怒取代。
他挺直了银灰色唐装下的身体，神经电极的蓝光稳定下来，重新覆盖上那层精心打磨的、带着金属质感的“悲悯”
。
“窃国？岳帅，您被过去的悲情蒙蔽了双眼！”
他的声音恢复了那种蛊惑人心的磁性，却更添了一丝锋利的嘲弄，“历史是胜利者书写的！
您所效忠的赵宋，早已腐朽不堪！
看看风波亭！
那是您的归宿！
而我，”
他张开双臂，仿佛要拥抱整个星舰，“带来的是进化！
是力量！
是华夏文明在冰冷宇宙中存续的唯一可能！
弱肉强食，适者生存，这是宇宙的铁律！
拥抱天照株式会社的先进科技，融入星际秩序，才能避免彻底沦为星尘！”
“融入？”
岳飞嘴角扯出一个冰冷到极致的弧度，那弧度里浸透了无边的讽刺与苍凉，“融入成招牌？融入成版权？融入成你身后那些冰冷的‘产品’？”
他的目光扫过那三位重新凝聚、面无表情的智能姬，“这，就是你所谓的‘进化’？这就是你许诺给亿万骸骨的‘未来’？！”
梅小e眼神一厉，耐心似乎耗尽：“冥顽不灵！
您以为唤醒这点残存的意识碎片，就能改变什么？它们早已死去！
不过是些量子态的幽灵！
而您，”
他指向岳飞，指尖跳跃起危险的电弧，“和您那点可笑的忠义，在真正的星际力量面前，不堪一击！”
他猛地一挥手，对那三位智能姬厉声喝道：“拿下他！
清除干扰源！”
三位智能姬的瞳孔瞬间收缩，数据流的光芒暴涨，冰冷的杀气如同实质般弥漫开来。
她们身形微动，非人的协调性让动作快到留下残影，光滑的合金关节出细微的嗡鸣，如同毒蛇蓄势待。
舰桥内柔和的光线被她们身上骤然亮起的能量纹路切割，投下诡异的阴影。
王腾脸色煞白，失声惊呼：“岳帅小心！”
他下意识想挡在岳飞身前，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推开。
岳飞却如山岳般纹丝不动。
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