丑态？”
并肩悬浮在洛杉矶市中心摩天大楼的天台边缘，脚下是如同沸腾熔炉般的城市。
圣莫尼卡方向升腾起混合着食物焦糊味的浓烟，比弗利山庄那边传来隐约的警笛与玻璃破碎的尖鸣，日落大道方向则弥漫着一种令人心烦意乱的欲望喧嚣。
“兄弟，你不放纵吗。”
文慧的衣角在强劲的夜风中猎猎作响。
目光平静地扫过这片被六大罪点燃的混乱画卷，脸上没有任何波澜，既无欣赏，也无厌恶。
“还不够。”
傲慢微微开口，声音在喧嚣的风中异常清晰，
“远远不够。
这只是表皮。”
“好吧……”
文慧微微侧头，视线仿佛穿透了重重空间，精准地落向城市西南方向，那片被无数低矮建筑和巨大厂房覆盖的区域——洛杉矶港。
“他们还不够格……”
那里是美西最重要的海运枢纽之一，今夜灯火通明，巨轮如钢铁岛屿般停泊。
“张闵行需要更大的‘舞台’，才能点燃他心中那团名为‘嫉妒’的毒火。”
语气平淡得像在陈述一个事实，
“让暴怒去港口。
告诉他，那里有阻碍我们计划的‘壁垒’，需要被‘清除’。”
“我们只是因为这件事情有趣，才会听命于你。”
傲慢猩红的眼眸中闪过一丝了然，随即是更深的冷酷。
他不需要问“壁垒”
是什么，也不需要问为何要“清除”
。
“如你所愿。”
傲慢的身影在天台边缘倏然消失，只留下一缕冰冷刺骨的空气涡旋。
文慧都目光依旧停留在港口的方向，瞳孔深处，仿佛有无数星辰在寂灭与新生中轮转。
“玩吧，疯狂吧，释放吧！
只要最后，你们从他们的身上下来就行！”
缓缓抬起一只手，五指张开，掌心向上，仿佛要托起这沉沦的夜色，又仿佛要将其彻底捏碎。
“烧吧，”
对着脚下燃烧的城市低语，声音轻得只有夜风能听见，
“把所有的伪装、所有的秩序、所有的自欺欺人……都烧成灰烬。
让高高在上的神明看看，他们灵魂深处，真正供奉的是什么。”
洛杉矶港，长滩集装箱码头。
这里是钢铁与力量的丛林。
数公里长的码头灯火通明，如同白昼。
巨大的龙门吊如同沉默的钢铁巨兽，在轨道上缓缓移动，吊臂舒展，将来自世界各地的集装箱从远洋巨轮上卸下，或是装上等待出的货轮。
空气中弥漫着海水的咸腥、柴油的刺鼻和金属摩擦的冰冷气味。
曾泉，暴怒的化身，踏入了这片秩序森严的工业领域。
他每一步落下，脚下坚固的水泥地面都出沉闷的呻吟，留下一个浅浅的、边缘焦黑的脚印。
他身上那件破烂的工装夹克无风自动，鼓荡着，仿佛里面囚禁着一座即将喷的火山。
暗红色的光芒在他皮肤下游走，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灼热的气流，扭曲着周围的空气。
那双赤红的眼睛里，燃烧着纯粹的、毁灭性的火焰，找不到一丝属于人类的理智。
“壁垒……”
他喉咙里出滚雷般的低吼，目光死死锁定在码头中央那片被严密守卫的区域——那里是港务管理局的核心控制塔，也是协调整个港口运作的神经中枢。
在暴怒扭曲的感知里，那栋灯火通明的白色建筑，连同周围严阵以待、手持防暴盾牌和高压水枪的安保人员，以及远处几辆闪烁着警灯、试图封锁通道的警车，都变成了阻碍“计划”
的、必须碾碎的障碍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