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增最后凝视着项羽,语重心长,“你现在要做的,不是抱着兵权不放,也不是沉浸在无谓的愤怒里。
而是尽快养好伤,让自己变得更加强大,不仅是武力的强大,更是心性的强大。
联邦面临的威胁,远你的想象。
嬴政需要你这把刀,但这把刀,不能只是一把只知道砍杀的莽刃。
你要让他看到,你不仅能斩将夺旗,更能…独当一面,甚至…看懂这盘天下大棋。
只有这样,你才能真正为虞姬报仇,守护你想守护的一切。”
范增站起身,拍了拍项羽的肩膀,那动作带着长辈的慈爱与嘱托:“好好养伤。
待你伤愈出山之日,这天下,自有你更大的舞台。
记住,亚父永远在你身后。”
说完,他不再多言,拄着桃木杖,缓步离开了军帐。
项羽怔怔地坐在榻上,脑海中回荡着范增的每一句话。
亚父的话,不像张良那般飘逸,不像萧何那般务实,却像一把重锤,敲碎了他固守的某些东西,又在他心中重塑了另一些东西。
他轻轻抚摸胸口的丝帕,心中的迷茫渐渐散去——他明白了,虞姬的牺牲不是终点,而是他成长的。
他低头看着自己那双曾经只知握戟征战的手,第一次开始真正思考,“霸王”
之外的道路。
“亚父…”
他低声自语,眼中的迷茫渐渐被一种更加深沉、更加坚定的光芒所取代——那是为了复仇、为了守护,决心蜕变的光芒。
与此同时,西域,疏勒河畔,联邦大军营寨。
韩信站在了望台上,看着下方正在举行的、气氛诡异的盟会。
楼兰、精绝、且末等西域小国的国王或使者战战兢兢地坐在下方,而联邦的使者正在宣读着嬴政的诏书,无非是“永结盟好”
、“保障商路”
、“共御外侮”
之类的套话。
一切都按照韩信的剧本进行,顺利得有些…过分。
然而,就在盟会进行到一半,即将签署盟约之时——
“轰隆!
!
!”
一声沉闷至极、仿佛来自地心深处的巨响,猛然从极西之地传来!
整个疏勒河谷都为之剧烈一震!
桌上的杯盏叮当作响,河水泛起不正常的涟漪!
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
韩信猛地转头,锐利的目光刺向西方!
那里,是广袤无垠的塔克拉玛干大沙漠的方向!
几乎在同一时间,一名斥候连滚爬爬地冲上了望台,脸色惨白,声音因为极度的恐惧而变形:
“报!
报总管!
西面…西面沙漠深处!
突然…突然升起一道巨大的…黑色的…沙暴!
不!
不是沙暴!
那里面…有光!
幽蓝色的光!
还有…还有奇怪的…声音!”
韩信的瞳孔,骤然收缩!
而在那遥远的冰窟深处,沈无咎面前的水镜中,正清晰地映照出西域沙漠上空,那如同连接天地的、翻滚着幽蓝闪电与不详低语的巨大黑色沙柱!
他脸上露出了一个近乎狂热的表情,张开双臂,仿佛在拥抱那毁灭性的景象:
“听到了吗?嬴政…项羽…”
“这是…远古的号角…”
“是文明轮回的…丧钟!”
“游戏…”
“…进入下一轮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