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王信”
那封荒谬绝伦的劝降书,如同投入滚油的火星,瞬间点燃了项羽本就炽烈的怒火。
“五千杂兵,也敢在朕面前称‘天兵’?!
韩王信?一个早已被扫进故纸堆的冢中枯骨,也配让朕退出关中?!”
项羽的咆哮声在临时指挥所内回荡,震得梁柱上的灰尘簌簌落下。
他一把夺过那封帛书,看也不看,双臂一较力,“刺啦”
一声,竟将其生生撕成两半,狠狠掷于地上,犹不解气,又踏上军靴重重碾了几下。
“霸王息怒!”
范增急忙劝阻,目光扫过地上那代表着挑衅的碎片,沉声道,“此信荒诞,正说明其背后之人绝非韩王信本人。
对方意在激怒我等,乱我军心,切不可中计!”
“中计?朕这就亲提大军,出城踏平他那区区五千杂碎!
看看是谁乱谁的军心!”
项羽戟指城东方向,重瞳中杀意几乎凝成实质。
军械失窃的怒火与这封劝降书的羞辱交织在一起,让他几乎要失去理智。
“霸王,稍安勿躁。”
嬴政平静的声音响起,如同一盆冰水,浇在即将爆的火山口。
他端坐于主位,手指轻轻摩挲着蒙坚呈上的那枚刻有“巿”
字的青铜令牌,眼神深邃难明。
“陛下莫非怕了那五千乌合之众?”
项羽猛地转头,语气中带着毫不掩饰的讥讽。
嬴政抬起眼帘,目光与项羽那燃烧的重瞳对视,没有丝毫退让:“朕非惧其兵,而是疑其局。
令牌直指徐巿,盐商来自齐地,城外又冒出个‘韩王信’……这一切,衔接得太过‘恰到好处’。”
他拿起令牌,指尖点在那个刺眼的“巿”
字上:“如此轻易便将凶手之名送到我们面前,是对方愚蠢,还是……有意为之?”
他顿了顿,声音放缓,却带着一种洞穿迷雾的冷静:“项羽,你为将,当知虚则实之,实则虚之。
对方布下这层层迷局,盗军械,掀内乱,再以这‘韩王信’为饵,所求为何?无非是引我主力出城,或是迫我联盟内部因猜忌而自乱阵脚。”
嬴政站起身,走到悬挂的咸阳及周边地图前,目光扫过那些被标记的武库、动乱点,以及城东二十里外那个代表“韩”
军的红点。
“既然他们想跳,朕便让他们跳个够。”
嬴政的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传令:章邯所部城防军,严密监视城内动向,继续清剿残敌,安抚百姓,但对已现的商会线索,外松内紧,不必急于收网。
萧何。”
“臣在。”
萧何立刻应声。
“你与张良配合,继续暗中排查各仓官吏,尤其是与盐、铁、漕运相关者,但动作要隐秘,打草,但先不惊蛇。”
“诺。”
“霸王,”
嬴政看向依旧怒气未平的项羽,“城外那支‘韩’军,还需你这位大元帅出面应对。
不必急于决战,可派使者斥其荒谬,探其虚实,看他如何应对。
若能引得他们先动,或能露出更多马脚。”
项羽眉头紧锁,他习惯了直来直去的冲杀,对这等勾心斗角的“引蛇出洞”
颇感不耐,但也知嬴政所言在理。
他重重哼了一声:“也罢!
朕就看看这群鼠辈能玩出什么花样!
龙且,你去,带朕的亲笔回信,问问那‘韩王信’,他祖宗的棺材板还压不压得住他!”
龙且领命,眼中闪过一丝嗜血的光芒,显然对这份“骂阵”
的差事十分满意。
范增在一旁微微颔,补充道:“陛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