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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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范增、张良等人的斡旋下,田亩折算系数的细则小组算是磕磕绊绊地建立了起来,由度支司、监察令以及墨家、农家的代表共同组成,整日里争论不休,但总归是在规则的框架内争吵。
萧何则一头扎进了庞大的灾民安置与后勤标准化的工作中,他展现出的惊人效率和近乎苛刻的严谨,让原本对此不以为然的各方将领渐渐闭上了嘴。
连樊哙都被逼着学会了看简单的物资消耗报表,虽然看得龇牙咧嘴,却也明白这玩意儿确实能让他的兄弟们少饿点肚子,私下里对张良嘟囔:“这萧何,真是个管家的妖怪!”
刘邦乐得清闲,每日里不是拉着几个归附的小势力领喝酒联络感情,就是跑去视察即将划拨给汉军管理的灾民安置点,嘘寒问暖,展现“仁德”
,偶尔还会“偶遇”
几位颇有声望的隐士或学者,姿态放得极低,倒是赚取了不少口碑。
项羽则大部分时间待在城外军营,操练兵马,震慑宵小。
对于议事院那些琐碎争吵,他眼不见为净,全权交由范增处理。
只是偶尔范增回来与他商议时,他会不耐地打断:“亚父定夺便是!
只要不短了朕大军的粮草军械,这些细务,不必烦朕!”
他依旧保持着然的姿态,仿佛联盟的行政事务与他这“帝国大元帅”
并无干系。
一切似乎都在向着有序的方向展。
连咸阳城内的百姓,都开始隐约感觉到,这“改天换日”
之后,似乎并没有立刻陷入更大的混乱,反而有种奇怪的、试图建立秩序的努力。
然而,平静的水面下,暗流从未停止涌动。
这日午后,张良受萧何所托,前往度支司临时衙署商议一批紧急调往北地边军的药材清单。
穿过几条街巷,距离衙署还有百步之遥时,他习惯性地在一家生意不错的汤饼铺子前放缓了脚步,目光看似随意地扫过街面。
这是他多年养成的习惯,观察市井,有时比阅读无数情报更能感知风向。
忽然,他眼角余光捕捉到斜对面一家绸缎庄里,走出两个身影。
前面一人衣着华贵,像是商贾,后面跟着个仆从打扮的汉子,低着头,手里捧着一匹锦缎。
这本是寻常景象。
但张良的瞳孔却微微收缩了一下。
那仆从的步伐……过于沉稳了。
而且,在他低头跨过门槛的瞬间,脖颈与衣领交界处,似乎闪过一抹极淡的、与普通仆役粗糙皮肤截然不同的……旧疤。
更重要的是,那仆从在走出店门,看似无意地抬头打量天色时,眼神锐利如鹰,飞快地扫视了一圈街面,那绝非仆役该有的警觉!
张良心中警铃微作。
他不动声色,依旧慢悠悠地走向汤饼铺,仿佛只是路过。
但他的大脑却在飞运转。
那商贾他有点印象,似乎是关中一个不大不小的丝绸商人,与几家权贵都有些来往。
而这仆从……
他想起前几日,偶然听黑冰台一位外围线人(此人亦为游侠,与张良有旧)酒后提过一嘴,说近来咸阳城内似乎混进了一些生面孔,手脚干净,不像是寻常的江湖人,倒像是……军中退下来的好手,在暗中打听一些官员的府邸和日常行踪。
当时他只以为是寻常的江湖风波或是私人恩怨,并未深究。
此刻,这两条线索在他脑中瞬间串联起来。
东海商会…军中退下的悍卒…逆鳞符牌…打听官员行踪…
一个极其不妙的推测浮上心头。
徐巿这老狐狸,在正面商业网络遭受打击后,并未甘心失败,而是动用了更隐蔽、也更危险的力量——刺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