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代表北地郡的那个点,仿佛正汩汩地渗出鲜血。
范增握着鸠杖的手,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他闭上眼,仿佛能看到那座燃烧的城池,能听到那些绝望的哭喊。
他知道,不能再等了。
每一刻的拖延,都可能意味着另一座城池的陷落,更多子民的罹难。
刘邦猛地站起来,脸色有些白,他不再是那个嬉笑怒骂的沛县无赖,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屠…屠城?他娘的…真是一群畜生!”
他看向张良,又看向嬴政,“还等什么?再扯皮下去,老家都要被端了!”
项羽离去的方向,传来了更加响亮的集结号角与战鼓声,显然,楚军也收到了这骇人的消息。
那号角声急促而充满杀气,代表着霸王的愤怒已被彻底点燃,只是这愤怒,此刻更多地对准了北方的胡虏。
片刻之后,项羽去而复返。
他脸色铁青,重瞳之中不再是单纯的怒火,而是夹杂着一种被现实狠狠扇了一记耳光的屈辱和一种更加狂暴的杀意。
他甚至没有看嬴政和刘邦,径直走到自己的席位前,一把抓起案上的酒樽,将其中温酒狠狠泼在地上,酒液渗入泥土,如同祭奠。
“盟约!”
他吐出两个字,声音沙哑,如同砂石摩擦,“依你之前所言,三司!
但,”
他猛地转头,重瞳死死锁定嬴政,“监军人选,由朕指定!
若有不从,盟约作废,朕即刻北上,你二人…好自为之!”
这是最后通牒,也是无奈的妥协。
嬴政深深地看着项羽,看到了他眼中那不容置疑的决绝。
他知道,这是目前能争取到的最好结果。
监军人选虽由项羽定,但只要“三司分立”
的框架在,就保留了制衡与操作的空间。
“可。”
嬴政缓缓点头。
张良立刻上前,取出一卷早已准备好的素帛,上面以精炼的文字写下了《抗胡暂约》的条款,核心便是联军统帅部(项羽为主帅)、联军后勤司(刘邦总管,萧何及秦臣辅之)、联军监军司(人选待定,职权如嬴政所述)的权责划分。
“请霸王、秦王过目。”
张良将素帛呈上。
项羽看也不看,直接拔出腰间短刀。
寒光一闪,他拇指沁出一粒血珠,重重按在素帛末端。
嬴政亦取过蒙坚递上的匕,划破指尖,沉稳地按上指印。
刘邦有样学样,动作却带着几分匆忙。
素帛之上,三方血印殷红,触目惊心。
“歃血!”
范增沉声道,这是最后一步,也是最具有象征意义的一步。
然而,端上来的,并非传统的牛耳。
一名秦军卫士,捧着一个蒙着黑布的托盘,步履沉稳地走到场地中央。
当他掀开黑布时,在场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那是一个硕大、狰狞、经过处理的白色狼头骨。
空洞的眼窝仿佛凝视着所有人,尖锐的犬齿在阳光下泛着惨白的光,带着一种原始、野蛮、而又无比强大的威胁感。
“此乃黑冰台勇士,冒死深入漠北,取回的狼王之颅。”
嬴政的声音在寂静中响起,带着一种冰冷的肃杀,“今日,便以此物歃血。
意在铭记,我等之敌,非彼此,乃是北方这头时刻觊觎我华夏膏腴之地的恶狼!
意在警醒,此盟,乃血与火所铸,不容背弃!”
项羽看着那狼颅,重瞳微缩,他感受到了那头颅中蕴含的野性与力量,也感受到了嬴政此举的深意。
他冷哼一声,上前一步,短刀在掌心一划,殷红的鲜血滴落在狼头骨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