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扫过蒯通,没有接话,而是重新看向航线图,仿佛那上面有他需要的所有答案。
“孔熙,腹泻士兵交由王吸全力救治,物资严格筛查。
赵衍,盯紧流言源头。
李左车,管好你的人,躁动者,军法处置。”
他的命令简洁而冰冷,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舰队按原定航线,继续返航。”
众人领命,心思各异地退下。
指挥舱内,只剩下韩信和一直如同影子般站在他身后的赵衍。
“你怎么看?”
韩信忽然开口,声音低得只有两人能听见。
赵衍沉默片刻,低声道:“蒯先生……近来与几名负责古籍整理的文书接触频繁。
另外,昨夜丑时,他曾独自一人在甲板徘徊,靠近过存放残卷的密室入口。
时间很短,不足半炷香。”
韩信眼底深处,一丝寒光掠过,旋即湮灭在深潭般的平静之下。
“知道了。
去吧,找到那只老鼠。”
夜色笼罩海面,银鸥舰队在墨蓝色的波涛间艰难前行,舰体上的星纹光路明灭不定,如同伤员微弱的脉搏。
底舱水手居住区,昏暗的灯光下,几名面色苍白的士兵蜷缩在吊床上,腹泻带来的虚弱让他们连起身都困难。
“妈的……肯定是那黑匣子搞的鬼……”
一个年轻水手有气无力地咒骂着,“自从把那玩意儿弄上船,就没一件顺心事!
转向失灵,弩炮乱射,现在连饭都没法安心吃了……”
旁边一个年纪稍长的老兵叹了口气:“少说两句吧,韩帅也是为了联邦。”
“为了联邦?”
另一个声音尖锐地响起,来自一个靠在角落、眼神闪烁的汉子,“为了联邦就能让咱们几百号人陪着送死?我看呐,他就是想拿着这功劳回去加官进爵!
听说那玩意儿邪门得很,带着它,咱们谁都别想活着回到母港!”
“你说什么?!”
年轻水手挣扎着想坐起来。
“我说的是事实!”
那汉子提高了音量,引得周围几个本已昏睡的士兵也睁开了眼,“你们想想,火山湖底下多凶险?陈都督他们差点就回不来了!
现在好了,船都快开不动了,还被标记得像黑夜里的火把,谁知道什么时候海盗或者别的什么玩意儿就摸上来了?要我说,不如……”
他做了个扔东西的手势,“把那祸害扔了,说不定还能有条活路!”
恐慌和怨气如同瘟疫,在狭小拥挤的舱室里无声地蔓延。
没有人注意到,一道黑影在舱门外的阴影里停留了片刻,如同融化的墨汁,悄无声息地消失。
翌日清晨,天色未明。
赵衍如同鬼魅般出现在韩信所在的舱室门外,低声道:“大帅,抓住了。
是工兵队的人,叫刘三。
昨夜试图潜入密室,被属下当场拿下。
他招认,是受人指使,目标是拓印或伺机盗取残卷。”
韩信披衣起身,玄甲未着,只一身简单的深色劲装,却依旧带着迫人的气势。
“指使者?”
“他供称,是……蒯通先生身边的一名随从,名叫阿青。”
赵衍的声音毫无波澜,“属下已查明,阿青与后勤一名负责物资调配的文书过往甚密,巴豆粉和能量块失窃,都与此人有关联。
另外,之前关于‘献祭海啸风险’的古籍片段,蒯先生确实……有所保留,那部分记载被他单独截留了。”
一切线索,似乎都指向了那位总是摇着羽扇,口称“全局为重”
的谋士。
韩信脸上看不出喜怒,只是淡淡道:“带路。”
关押刘三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