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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如此,我们……我们不如分家避祸吧!”
他此言一出,立刻引来不少胆小怕事之人的附和。
“对!
陈管事说得对!
我们把家族产业分成几份,一部分归大公子,一部分归我们这些族老。
这样就算查账,也查不到我们头上!
至于素心姑娘……她一个外姓人,她的祸,总不能让我们整个汪家跟着陪葬吧?”
这话,说得阴险至极。
明着是为家族着想,实则是想趁机瓜分家产,并将沈素心这个“外人”
彻底推出去当挡箭牌!
“你们!”
汪以安身边的护卫阿默气得脸色铁青,手已经按在了刀柄上。
汪以安面沉如水,眼中寒光一闪,正要作。
“啪!”
一声清脆的、纸张被撕碎的声音,突兀地响起,瞬间压过了所有的嘈杂。
只见一直沉默不语的沈素心,不知何时,已经拿过了那份写着“分家避祸”
的提议书,当着所有人的面,将它,缓缓地、毫不留情地,撕成了两半,又撕成了四半……
她做这个动作的时候,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但那双清澈的眸子里,却透着一股令人心悸的、冰冷的杀意。
她随手将碎纸扔在地上,抬起眼,冰冷的目光扫过那个提议的陈管事,和所有附和的人。
“分家?”
她红唇轻启,声音不大,却像冰珠子一样,一粒一粒地砸在每个人的心上,“我倒想问问各位叔伯,这汪家,是分得,还是分不得?”
“汪家的根基,是遍布江南的商路和信誉。
分了家,商路寸断,信誉扫地,你们守着那点铺子和田产,还能撑过三天?”
“汪家的底气,是拧成一股绳的人心和财力。
分了家,人心涣散,财力归零。
到时候,别说官府,就是一个不入流的小商号,都能把你们挨个吃干抹净,连骨头渣子都不剩!”
她上前一步,气场全开,如同君临天下的女王,逼视着众人。
“你们以为分家是避祸?我告诉你们,分家,是自寻死路!”
一番话,掷地有声,字字诛心!
那些叫嚣着要分家的族老们,被她这番话,驳斥得哑口无言,一个个面红耳赤,再不敢多说一个字。
沈素心看着被她镇住的全场,没有半分得意,只是缓缓地走到议事堂中央的地图前,声音恢复了惯有的冷静。
“各位还没看明白吗?”
她的手指,点在了地图上,一个点在扬州,一个点在遥远的京城。
“这两道旨令,在同一天,一南一北,同时抵达,你们以为,这是巧合?”
她冷笑一声,眼中闪烁着洞悉一切的智慧光芒。
“这不是巧合,这是我那位远在京城的仇家,为我设下的一个必死的连环计!”
“他知道我扳倒陈家,又整合了扬州商界,已经成了气候。
所以,他先用‘一条鞭法’这道催命符,将我死死地困在扬州,让我陷入查账的泥潭,动弹不得,最好能直接用大明的律法,将我和整个汪家一起按死在这里。”
“同时,他又用一道兵部的嘉奖令,给我一线‘生机’。
他算准了,我若想避开查账的死局,唯一的办法,就是接了这道旨,立刻启程去京城。
可一旦我走了,汪家群龙无,必定内乱。
而我孤身一人进了京,就等于一头扎进了他早已为我准备好的天罗地网,到时候,是圆是扁,还不是任由他拿捏?”
她顿了顿,抬起头,环视着早已被她的分析惊得目瞪口呆的众人,一字一句,清晰地说道:
“这是一个两难的死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