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留给了身后的首席谋士。
贾诩不需任何思索,显然在来的路上,甚至在这些年对天下局势的洞察中,早已对此类情况推演过无数次。他步履沉稳地走到巨大的舆图前,苍老却稳定的手指精准地点向几个关键位置:
“其一,正名之机,千载难逢。主公奉天子以令不臣,占据大义名分。讨伐国贼,靖难安邦,名正言顺,无可指摘。此役若能主导,可极大提升主公与朝廷在天下人心中的威望,使‘挟天子’之策,更具实质威慑与号召力。”
“其二,破局之机,势在必行。如今关东诸侯各怀鬼胎,相互牵制,局面僵持。袁术称帝,如同巨石投水,必起波澜。无论曹操、刘表、刘备等人内心作何想法,表面文章皆需做足,必须表态讨逆。此乃打破眼下僵局之关键,乱局之中,方有我军纵横捭阖、谋取实利之空间。”
“其三,实利之机,触手可及。”他的手指重点落在淮南、汝南、庐江等富庶之地,“袁术所据之淮南,鱼米之乡,人口稠密。各方诸侯出兵,名为讨逆,实则争地。我军亦可借此东风,将势力触角真正延伸出关中,在这天下棋局中,落下关键一子。”
“争地……”吕布转过身,目光锐利如鹰隼,直视贾诩,“文和认为,我们该争哪块地?又如何去争?别忘了,曹操挟兖豫之众,虎视眈眈;刘表坐拥荆襄,根基深厚;乃至徐州刘备,亦非易与之辈。他们都不会坐视我军轻易得利。”
“主公明鉴。”贾诩的手指在舆图上寿春以北、淮河两岸的区域划过,“袁术之核心,在于淮南。然其称帝之后,势必四面受敌,需分兵把守各处要冲。曹操据有兖州,与豫州接壤,必借此良机,猛攻陈国、汝南一带,力图将势力深入豫州腹地。刘表之荆州与南阳接壤,袁术大将张勋驻守南阳,刘表即便不为朝廷,仅为自身安危,也会趁机巩固南阳,或向汝南地区渗透。刘备新得徐州,根基未稳,实力最弱,最多只能虚张声势,摇旗呐喊,难有实质作为,不足为虑。”
他的手指然后果断地向南移动,轻盈地越过长江天堑,精准地点在丹阳、吴郡一带,最终停留在代表孙策势力的标识上:“而我军,远在关中,山河阻隔,若劳师远征,直扑淮南,非但补给困难,易为他人所乘,且并非上策。然,我军有一利,是曹操、刘表皆不具备的。”
“孙伯符。”吕布接口道,眼中闪过一丝了然与赞赏的光芒。他走到舆图前,与贾诩并肩而立,凝视着江东那片土地。
“正是。”贾诩点头,语气依旧平稳,却透着一股运筹帷幄的自信,“孙策,孙文台之子,勇烈酷似其父,更有韬略。其已据有丹阳,正猛攻吴郡,势如破竹。其与袁术,虽有旧谊,然袁术屡次轻慢,克扣粮草,更以其家眷为质,旧怨已深。加之孙策志向远大,岂甘久居人下?如今,其地又与袁术所辖之九江、庐江直接接壤。其人骁勇,锐气正盛,实乃讨伐袁术之先锋最佳人选。”
他稍稍停顿,让吕布消化这些信息,然后继续道:“主公可即刻以天子名义,遣使携带诏书,正式册封孙策为吴侯,加讨逆将军号,令其总督江东诸军事,专责讨伐逆贼袁术。如此,孙策便名正言顺地脱离袁术旧辖体系,可毫无顾忌地全力攻伐九江、庐江等地。此为‘奉旨造反’,师出有名。”
“联盟?”吕布挑眉,这个词让他需要更精确的定位。
“是扶持,亦是利用,更是驱虎吞狼。”贾诩的语气冷静得近乎冷酷,“孙策迫切需要朝廷正名,以安抚江东本土士族之心,巩固其统治;他亦需外部支持,哪怕是道义上的,以对抗袁术可能发起的疯狂反扑。主公予其名分,此乃无本万利。若再能许以少量钱粮军械,哪怕只是象征性的,便可令其在东南方向全力猛攻,牢牢牵制、并大量消耗袁术的兵力与资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