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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面?那是荆州刘表的方向。吕布目光微凝。“继续探查,弄清是土匪、溃兵,还是……”他顿了顿,“荆州来的耳目。严密监控,若无异动,暂勿打草惊蛇。”
“明白。”
高顺行礼告退,帐内重归寂静。吕布再次将目光投向案上的地图,手指从洛阳缓缓南移,掠过伏牛山,落在南阳郡的位置上。刘表……他是在观望,还是已然开始警惕?
思绪稍稍飘远,但很快又被他拉回。他拿起蔡邕送来的屯田记录,上面详细记录着每日开垦亩数、出工人数、种子消耗、以及曲辕犁试用的种种挫折与细微进展。字里行间,能看出那位老臣的焦灼与坚持。
他又看向陈宫那封关于河内暗流的急报,贾诩汇总的各方动态,李肃转来的南方线报……
千头万绪,如同无数条丝线,在他手中交织。有的是冰冷的刀兵,有的是温暖的牵挂,有的是亟待复苏的土地,有的是远方未可知的盟友与敌人。
他深吸一口气,将那卷记录着最琐碎、最艰难也最根本的屯田事务的竹简,放在所有绢帛的最上方。
万丈高楼,始于垒土。这纷乱天下,终归要落在这一犁一锄的耕耘之上,落在这一砖一瓦的重建之中。而他要做的,便是握住这所有丝线,在这洛阳的废墟之上,在这暗流涌动的时代浪潮里,一步步,打下不容撼动的基石。
夜色更深,帐内的烛火,却亮得更加坚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