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弱伤马,混入野菜,熬汤。让弟兄们……吃一顿热的。”
军侯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抹惊愕和不忍。战马是宝贝,哪怕是不能冲锋的老弱伤马,也是极重要的资产。但他看着孙策那张年轻却已显出刚硬线条的脸,把话咽了回去,只是重重一抱拳:“诺!”
“还有,”孙策补充道,目光再次投向舒县,“明日拂晓,我亲自带人去城下叫阵。看看能不能把陆康的老乌龟壳撬开一条缝。”
“将军,这太危险了!”军侯脱口而出。
“照做。”孙策不再多言,转身走回大帐。
帐内比外面更加闷热,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孙策走到案前,拿起一块粗糙的麻布,又从腰间解下那柄古锭刀。他坐了下来,低着头,开始一遍又一遍地、极其认真地擦拭着刀身。
冰冷的刀锋映出他模糊的面容,年轻,眉宇间依稀还有着其父孙坚的豪烈之气,但此刻更多的却是被现实重压下的阴霾,以及一丝不肯屈服的倔强。帐外隐约传来了士兵们得知今晚有马肉吃的微弱欢呼声,那声音细小、短暂,很快又被无边的寂静和炎热吞没。这微弱的欢呼,反而像一把刀子,更深刻地刻画出此刻营地的悲凉与绝望。
嚓,嚓,嚓。只有布帛摩擦刀锋的单调声音,在死寂闷热的大帐内回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