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被现实冰冷的墙壁撞得头破血流。
打?损失惨重,难以攻克。
退?颜面尽失,徒劳无功。
耗?粮草不济,后方不稳。
阎象观察着袁术的神色,知道主公已萌生退意,只是碍于面子不好直接开口。他再次开口,给出了一个台阶:“主公,现今之势,强攻下邳,确非上策。曹操在北,虽攻势凌厉,然陶谦刘备亦非易与之辈,战事胶着。我军顿兵坚城之下,空耗实力,若北线有变,或荆州刘表、庐江刘繇窥得时机,反而不美。”
他顿了顿,见袁术没有立刻反驳,继续道:“不若暂缓攻势,留下部分兵马与陈珪对峙,大军主力暂且退回九江休整。一则补充粮草,安抚地方;二则可观望北面徐州战局。若曹操胜,我军可趁其疲惫,北上争利;若陶谦刘备胜,曹操退兵,则下邳孤立无援,或可不战而下。此乃以退为进,静观其变之策。”
袁术听完,脸色稍霁。阎象的话说到了他的心坎里,既保全了他的面子,又给出了看似合理的战略转向。继续硬撑下去,恐怕真的要陷入绝境。
他沉默了片刻,终于缓缓坐回主位,声音低沉了许多,带着一丝疲惫和不甘:“……便依你之言。传令下去,命桥蕤、乐就率本部兵马,继续在此驻扎,与陈珪对峙,不可使其安宁。其余各部,收拾营帐,三日后……拔营南归寿春。”
“主公明鉴!”众将谋士心中都暗暗松了口气,齐声应诺。
虽然退兵令人沮丧,但总比在这冰天雪地里啃硬骨头、还要承受主公无休止的怒火要强。
袁术挥挥手,让众人退下。他独自坐在帐中,看着跳动的炭火,脸色阴晴不定。
雄心受挫,壮志难酬。这乱世,远比他想象的要艰难。他不由得想起那个占据河东盐利、甚至敢西进洛阳的吕布,又想到在北边风生水起的曹操和袁绍,一股强烈的嫉妒和不平在心中翻涌。
“吕布……曹操……袁绍……”他喃喃自语,拳头悄然握紧,“等着吧……吾袁公路,绝不会久居人下!”
只是这誓言,在此刻略显空旷和寒意渐浓的大帐中,显得有几分苍白无力。南归之路,并非坦途,而他的霸业梦想,似乎也在淮水的寒风中,蒙上了一层厚厚的阴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