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领主城堡的主厅里,气氛很压抑。
前领主拜拉姆,正焦躁的来回踱步。
拜拉姆身上的丝绸长袍绣着家族纹章,因为他来回走动,已经满是褶子。
脚下的地毯很厚,走路没有声音,这让他心里更烦了。
一些画面,一遍遍在他脑中播放。
拜拉姆幻想着独眼巴隆和他手下的“血手”
佣兵,已经踏平了那个该死的黑岩镇。
里昂,那个自以为是的商人。
卡登,那个只配在他家铁匠铺打铁的贱民。
还有镇子里所有敢反抗他的脸。
拜拉姆要他们的头颅,整整齐齐摆在自己面前。
他要用里昂的脑壳做酒杯,用卡登的头盖骨当夜壶。
这才能洗刷他被赶走的耻辱。
“一群泥腿子,一群贱民,居然也敢反抗我?”
拜拉姆低声咒骂,浮肿的脸因为愤怒扭曲在一起。
停下脚步,端起桌上一杯红酒,一口喝光。
甜酒没让他冷静,心里的火反而烧得更旺了。
算算时间,巴隆的佣兵团应该打完了。
那帮乌合之众,在五百个身经百战的“血手”
面前,能撑过一个冲锋吗?
也许巴隆此刻正在回来的路上,马鞍上挂满了人头,正在思考怎么多要点赏金。
想到这里,拜拉姆的心情好了点。
钱不是问题,只要能夺回自己的领地,他什么都愿意给。
到那时,他要把黑岩镇的所有女人都变成自己的奴隶,所有男人都送去矿山挖矿,挖到死为止。
他正想着这些美事,主厅那扇厚重的橡木大门,突然“砰”
的一声巨响。
拜拉姆吓得一哆嗦,手里的高脚杯“啪”
的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谁!”
他厉声喝问。
没人回答。
接着,大门被从外面猛地撞开,一个浑身是血、盔甲都碎了的人影,连滚带爬的闯了进来。
那人影的一只眼睛上,罩着个黑眼罩。
是独眼巴隆。
可他现在一点“血手”
团长的威风都没有,脸上混着血和泥,仅剩的独眼里只剩下惊恐。
“巴隆?怎么回事?你这副鬼样子!”
拜拉姆又惊又怒,他期待的是一个得胜回来的将军。
“捷报呢?里昂和卡登的头呢?”
跟在巴隆身后,稀稀拉拉的冲进来几个同样破破烂烂的佣兵,他们一进大厅,就立刻背靠墙壁,握紧武器,惊恐的望着门外,好像外面有魔鬼在追。
巴隆嘴唇哆嗦着,牙齿不住的打颤,出“咯咯”
的声响。
想说话,喉咙里却只能出嗬嗬的声音。
“败了”
终于挤出了两个字。
“全完了”
拜拉姆一下愣住了。
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说什么?败了?五百个血手佣兵,被一群矿工和铁匠打败了?巴隆,你他妈是不是在跟我开玩笑!”
他冲上前去,一把揪住巴隆破烂的衣领,唾沫星子喷了巴隆一脸。
“告诉我,你把我的钱都弄到哪里去了!
你是不是想卷款跑路,才编出这种鬼话!”
巴隆被他摇晃着,那只独眼却没什么焦距。
巴隆没理他,只是用破锣嗓子断断续续的说着。
“魔鬼,他们是魔鬼。”
“隘口山崩了,整个山都塌了,地火从下面喷出来。”
“轰的一下!
先锋队,一百个兄弟,一瞬间就没了!
连渣都找不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