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清宫内,烛火摇曳。康熙站在御案前,手里攥着一封密函,指节泛白。
梁九功在门外轻声提醒:“皇上,该歇息了。”
康熙没搭理他。他的目光死死盯着那封密函,上面的字迹很熟悉,是赫舍里的手笔。信里详细记录着她对孝庄太后与蒙古各部秘密盟约的调查,字里行间满是不安和恐惧。
“皇后为何要查太皇太后?”康熙声音沙哑地喃喃道。他伸手摸着信纸,仿佛能感受到赫舍里写信时的温度。那个总是温柔浅笑的女子,背地里竟在调查自己最敬重的祖母。
烛火爆出灯花,康熙回过神来。他转身走向书架后的暗格,拿出太医院呈上的脉案。翻开泛黄的纸页,皇后的病情记录清晰可见,但有几页明显被撕去,只留下残缺的页脚。
“关外奇毒……”康熙指尖颤抖着划过那些字迹。鳌拜余党曾用过的毒药,怎会出现在皇后的脉案中?他胃部一阵绞痛。
窗外一道闪电照亮康熙惨白的脸。雷声轰鸣中,他想起赫舍里临终前紧紧抓着他的手,眼中满是未尽之言。当时他以为妻子只是不舍离去,现在才明白,那眼神分明是警告与担忧。
“梁九功!”康熙突然高声唤道。
老太监慌忙推门而入:“皇上?”
“传索额图立刻进宫,不得声张。”
梁九功看到皇帝骇人的眼神,连忙低头应是,匆匆退下。
康熙走回御案前,把密函和脉案并排放置。两件看似无关的东西,此刻却像两把利剑,直指一个他不敢深思的可能。他自幼敬重的祖母,那个教他治国之道的孝庄太后,会与赫舍里的死有关吗?
手指无意识敲击桌面,康熙回想起亲政前的日子。那时鳌拜专权,是孝庄太后暗中联络朝中忠臣,助他铲除权臣。也是孝庄太后在他迷茫时给予指引,在他软弱时给予力量。这位祖母,几乎是他在深宫中唯一的亲情依靠。
“皇上,索额图大人到了。”梁九功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让他进来,你们都退下,没有朕的命令,任何人不得靠近乾清宫三十步内。”
索额图神情凝重地走入殿内,刚要行礼,康熙已挥手制止:“免了。你看看这个。”他将密函推向索额图。
索额图阅读着,脸色越来越难看:“这……这不可能……”
“朕也希望不可能。”康熙冷笑一声,“但太医院的脉案不会说谎。皇后中的毒,与当年鳌拜余党所用如出一辙。”
索额图额头渗出冷汗:“皇上,此事牵连甚广,若处理不当……”
“朕自然明白。”康熙打断他,“所以才秘密召你入宫。赫舍里调查的事情,你可有耳闻?”
索额图犹豫片刻,低声道:“皇后娘娘生前确实曾向微臣打听过太皇太后与蒙古各部的往来,但微臣以为只是后宫闲谈……”
“闲谈?”康熙猛地拍案而起,“朕的皇后因此丧命,你管这叫闲谈?”
索额图扑通跪地:“微臣该死!但太皇太后与蒙古的联系由来已久,先帝在位时便已……”
“够了!”康熙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朕要知道真相。赫舍里查到了什么,又是谁对她下毒。索额图,朕命你秘密调查此事,但切记不可打草惊蛇。”
“微臣领旨。”索额图重重叩首,“只是……若查到最后,发现……”
康熙知道索额图未说完的话是什么。他转过身去,望着窗外被雨水冲刷的宫墙,声音低沉得几乎听不见:“若真与太皇太后有关,朕……自……”
康熙独自坐在乾清宫内,夜色深沉。他心中似有千斤巨石压着,喘不过气来。一边是对赫舍里的愧疚,一边是对孝庄太后的敬重,这两股力量在他心里拉扯,让他痛苦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