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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罢，他没有丝毫拖泥带水，很是自然地转过身，顺手将竹门带上。
脚步声，渐渐远去。
竹屋之内，只剩下千仞雪一人，和一桶渐渐变凉的热水。
少女怔怔地看着那扇紧闭的房门，耳边还回响着师父那平静无波的声音。
她缓缓低下头，看着自己在水中的倒影。
脸颊，不知何时已经烫得惊人。
心跳，也快得有些不受控制。
刚才……师父他……看见了？
千仞雪将自己整个人都缩进了水里，只露出一双眼睛在外面，心中一片慌乱。
可不知为何，在这慌乱之中，竟还夹杂着一丝她自己都说不清道不明的……异样情绪。
不对劲。
很不对劲。
自己刚才的反应，似乎……太奇怪了。
竹屋之内，一室静谧。
千仞雪心中却纷乱无比。
不对劲。
她一遍又一遍地告诉自己。
师父他顶天立地，宛若神明，自己对他，只有最纯粹的敬仰与崇拜，绝无半分杂念。
可方才那惊鸿一瞥之下，心湖中荡开的涟漪，又是为何？
千仞雪深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不再去想。
她从浴桶中缓缓起身，水珠顺着她那毫无瑕疵的肌肤滑落，在微弱的烛光下，泛着莹润的光泽。
换上一身素净的白色长裙，她随意地将湿发挽起，便推门而出。
夜风微凉，吹散了她脸颊上最后的燥热。
师父的竹屋就在隔壁，门扉虚掩着，有光亮从中透出。
千仞雪站在门口，犹豫了片刻，才轻轻叩响了房门。
“进来。”
屋内传来千道柏平静的声音。
千仞雪推门而入，只见师父正盘膝坐在一张蒲团之上，身前的矮几上，一壶清茶正冒着袅袅热气。
“坐。”
千道柏指了指对面的蒲团。
“是，师父。”
千仞雪依言坐下，低垂着眼眸，不敢去看他的眼睛。
这一年朝夕相处，她早已习惯了师父的强大与淡然。
他容颜俊朗，气质超凡脱俗，宛若谪仙。
他实力深不可测，随手一指，便是通天彻地的剑意。
他教导自己，耐心而细致，让她在短短一年内，便有了脱胎换骨的改变。
这样的一个人，就像是夜空中最璀璨的星辰，任何女子见了，恐怕都难以自持。
自己……会对他产生一些不该有的情绪，似乎……也并非无法理解。
这个念头刚一冒出，便被她死死掐灭。
“你的剑，已经成了。”
千道柏的声音打破了沉寂，他提起茶壶，为千仞雪斟了一杯茶。
“形与神俱备，往后要走的，便是你自己的路了。”
千仞雪闻言，心中一动，抬起头来。
“师父的意思是……”
“云雾山虽好，却终究只是一隅之地。”
千道柏将茶杯推到她面前，目光平静如水。
“你的剑，需要在红尘中历练，在战斗中打磨，才能真正登堂入室，问鼎至高。”
“山下的世界，才是你的舞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