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清早来搅你陆爷清梦?信唔信我……” 他那双因愤怒而瞪得滚圆的血丝眼猛地聚焦,看清了站在最前面、一脸“就是我干的你奈我何”笑容的白山。
后面的狠话如同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死死扼住,戛然而止!硬生生卡在了喉咙深处!
陆威尹那喷薄欲出的怒火像是遭遇了绝对零度,瞬间凝固、僵死。他那张酱紫色的胖脸表情极其精彩地凝固了一秒,随即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涨红,从酱紫变成深红,再变成猪肝色,最后竟隐隐透出一种缺氧的青紫。他张着嘴,维持着那个伸手怒指的可笑姿势,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响,像是被一口滚烫的浓痰噎住了气管,又像是一条离了水的鱼徒劳地挣扎喘息。他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里,暴怒被一种难以置信的惊愕和茫然彻底覆盖,瞳孔甚至因为过度的震惊而微微放大。
空气仿佛凝滞了。只有他那急促而粗重的喘气声,和他身上那件华丽真丝睡袍在微不可查地抖动——那是他身体因强行刹车而引发的剧烈颤抖。
白山看着老友这副狼狈窘迫、差点把自己噎死的模样,憋了一路的起床气和恶趣味瞬间得到了巨大的满足。他故意挺直了腰板,抱着胳膊,脸上露出一种混合着“你也有今天”的幸灾乐祸和“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促狭笑容,慢悠悠地、甚至还刻意往旁边挪了一小步,让出了足够的空间。
随着他的动作,一直被他魁梧身形遮挡在后面的何雨柱,清晰地出现在了陆威尹的视野里。
何雨柱迎着老陆那几乎要瞪出眼眶的目光,脸上绽开一个温和得近乎无害的、标准的露齿笑容,仿佛刚才那阵能把鬼都吓跑的擂门声与他毫无关系。他甚至上前一步,微微颔首,声音清朗,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歉意和不容置疑的热情:
“陆老哥,早上好啊!还没吃吧?正好,我和白大哥也没吃,顺路过来一起吃点热乎的早点。”
“噗——”陆威尹喉咙里那口憋了半天的气终于吐了出来,脸色也从青紫慢慢转向一种怪异而虚弱的苍白。他那根指着前方的手指软软地垂了下来,整个人像是泄了气的皮球,肩膀都垮塌了几分。他艰难地吞咽了一下,喉结上下滚动,似乎在极力平复翻腾的气血和混乱的思绪。半晌,才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带着浓重鼻音和劫后余生般虚弱气息的字眼:
“……何……何老弟?……吃……吃早点?”
就在这时,白山再也憋不住了。他往前凑了一步,一手揉着自己还带着枕头印的脸颊,一手夸张地拍着胸口,脸上满是“同病相怜”的沉痛表情,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股浓郁的、东北大碴子味的悲愤:
“老陆!你就知足吧!还七点?!你陆爷还能睡到七点,真是前世修来的福气!你瞅瞅我!”他用手指着自己的黑眼圈和略显憔悴的脸,“才他妈六点!天还没亮透呢!何老弟那门敲得,比阎王爷派鬼差来索命还准时!我这小心肝儿啊,噗通一下,差点儿没直接从嗓子眼儿里蹦出来!我现在这心里头还苦得跟喝了二斤黄连水似的!你说我遭的这是什么无妄之灾啊!啊?”
他这一番声情并茂、极尽夸张的诉苦,配合着那委屈巴巴又带着点滑稽的表情,瞬间瓦解了残存的尴尬和陆威尹最后一点起床气。
果然,陆威尹听完白山那番“血泪控诉”,得知对方竟然是在更残酷的六点钟被何雨柱从温暖的被窝里无情地薅了出来,他那张还残留着惊魂未定苍白的胖脸上,肌肉不由自主地抽搐了几下。一丝奇异的光芒在他眼中一闪而过——那是一种“原来还有人比我更惨”、“我不是唯一倒霉蛋”的阿q式精神胜利法所带来的微妙慰藉和平衡感。虽然他极力想绷着脸,但嘴角那丝抑制不住想要往上翘的弧度,还是彻底出卖了他内心的真实感受。
“哼……”陆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