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珍提着食盒走出内院时,云雀还被按在地上动弹不得。她的脸被迫贴在冰冷的青石板上,寒气顺着衣襟钻进去,浑身早已冻得发僵。
可按着她的侍卫个个铁面无私,任她怎么挣扎扭动,那力道都纹丝不动,只逼得她维持着同一个姿势。
云雀折腾了半晌,实在没了力气,索性瘫软下来放松了身体,与其硬抗,不如省点气力,免得胳膊被架得酸痛难忍。
就在这时,一双素色绣鞋忽然闯入她的视线里。云雀费力的抬头,只见宝珍提着个描金食盒,正静静地低头看着她。
云雀打了个寒颤,勉强笑了笑:“你出来了呀。”
宝珍摆了摆手,围着的侍卫立刻收刀退开,动作干脆利落,毫不拖泥带水。
云雀趴在地上缓了缓劲儿,才用手撑着冰冷的地面慢慢站起来。她跺了跺冻麻的脚,竟还能朝着宝珍弯了弯眼:“你再晚出来片刻,我怕是要冻成冰块了。”
毕竟被按在地上一动不能动,滋味实在不好受。
宝珍神色未变,静静地盯着她:“你倒真是不怕死。”
“我若是怕死,当初也不敢孤身来京城找你了。”云雀说得直白。
“所以呀。”宝珍朝她走近两步,语气带着几分了然,“我赌你也不会怕的,因为那就不是我从前认识的你了。”
那时候,她们都还是半大的孩子,挤在杂耍班里,靠着练些粗浅的杂技换一口饭吃。被打骂、受磋磨,早已是家常便饭。
当别的孩子还在父母怀里撒娇耍赖时,宝珍和云雀——不,该叫那时的狗儿和雀儿,就已经早早的摸清了这世间的生存法则:弱肉强食,适者生存。
所以她们比谁都懂彼此,千万别给对方机会,一旦有缝隙可钻,她们都会毫不犹豫的拿命去赌,拼尽全力往上爬,绝不回头。
宝珍将手中的食盒递过去:“拿着。”
云雀下意识接过来,好奇追问:“这是什么?”指尖已碰到了盒盖。
“长公主吩咐的东西。”宝珍淡淡开口,语气带着几分警告,“你若是真不想活着走出长公主府,尽可以现在打开。”
话音落下,云雀立刻收回了手,打消了开食盒的念头。她心里门儿清,这四周定还有长公主府的侍卫暗中盯着,她可不想继续被压着了。
宝珍瞥了她一眼,淡淡道:“你刚刚表现得不错。”
云雀挑眉反问:“我若是表现得不好,刚才是不是就死定了?”
“那是自然。”宝珍坦然承认,“毕竟富贵从来都是险中求。”
“了解了。”云雀轻应一声,脸上不见半分气恼,也没有要和宝珍翻脸的意思,她心里清楚,想得到自己想要的,本就要比旁人多付几分代价、多担几分风险。
“走吧。”
宝珍转身,带着云雀走出了长公主府。
“小姐!”马车旁的桃花立刻迎上来,将温热的手炉塞进宝珍手里。
云雀搓着冻得发僵的手,冲着桃花嚷嚷:“喂,没看见我都快冻成冰棍了吗?”
桃花狠狠翻了个白眼:“谁要给你,没有!”
“小姐在里头陪着长公主在热乎乎的屋里,只可怜我……”
云雀的抱怨还没说完,桃花握着宝珍的手突然惊呼一声:“啊!小姐,您的手怎么这么凉?”
宝珍握紧手炉,对着桃花安抚地笑了笑:“我没事。”
云雀这才留意到,宝珍的脸色也是一片苍白,分明像是在外面冻了许久的模样,怎么会这样?
她悄悄地凑到宝珍身边,压低声音打趣:“怎么,长公主也罚你在外面吹风了?”
“啊?”桃花闻言,立刻满脸担忧地看向宝珍。
“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