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慕言掀帘上了马车,墨书紧随其后,躬身禀报:“回世子,有那个人的消息了。”
“说。”陆慕言靠在软垫上,声音沉冷。
墨书立刻回道:“我们查到,他藏在销金窟。”
“销金窟?”陆慕言眉头骤然蹙起,语气带着几分不解,“怎么会藏在那种地方?人多眼杂,反而容易暴露。”
“听底下人说,是销金窟的雪姑娘救了他,他便顺理成章地留在了那里。”墨书补充道。
陆慕言指尖下意识摩挲着拇指上的玉扳指,陷入思索。片刻后,他瞥见墨书在一旁,神色欲言又止,便又开口:“还有什么事,一并说了。”
墨书连忙应声:“世子,我们的人查那位雪姑娘时,发现她在渥丹居入了股。”
陆慕言眼神骤然一凝,语气带着几分确认:“宝珍?”
墨书点头:“正是和县主有关,看情形,她们应当是熟识的。”
“怎么又是和她有关系。”陆慕言低低呢喃,语气复杂,“从豫州到玉龙寺,再到如今的京城,倒真是绕不开了。”
他指尖一顿,眼底掠过丝晦暗,当初在盘龙坞没能杀得了她,如今看来,究竟是福,还是祸?
“世子,顾宝珍与霍衍关系匪浅,若是让她知晓了那个人的存在,霍衍定然也会插手……”墨书忧心忡忡地提醒。
陆慕言往后靠向车厢软垫,缓缓闭上眼,“让墨棋去办,不惜一切代价,务必抓活的。”
“那顾宝珍这边,是否要多做防备?”墨书又追问了一句。
陆慕言忽然睁眼,反问:“豫州那边来的人,到了吗?”
墨书默算片刻,回道:“按路程算,约摸着快到京城了。”
陆慕言唇角勾起一抹弧度,声音轻却带着算计:“也该给她找点事做,让她没精力顾及其他了。”
京兆府门前,一面朱红登文鼓突然被人“砰砰砰”敲响,鼓声急促又响亮,瞬间吸引了来往行人的目光。
门内闻声,立刻冲出来一队手持长刀的兵卒,迅速将敲鼓人围在中间,为首的兵卒厉声喝问:“大胆狂徒!何人在此击鼓?可知随意敲登文鼓,乃是重罪!”
刘欣瑶缓缓放下手中的鼓锤,抬眸迎上兵卒的视线,“我乃户部侍郎之女刘欣瑶,今日击鼓,是为呈状告案,并非无故滋扰。”
她身后还立着个身穿黑色斗篷的人,帽檐压得极低,斗篷将全身裹得严严实实,连身形轮廓都看不真切,更分不清男女。
兵卒见她报出身份,不敢怠慢,又看了眼她身后的人,最终还是侧身让开道路:“既是侍郎府小姐,请随我入内,府尹大人自会审案。”
很快,刘欣瑶便带着斗篷人被引至京兆府大堂。
堂内气氛肃穆,京兆府尹听说了来告状的是侍郎千金,预感不妙。
府尹坐在堂上公案后面,手中的惊堂木一拍,沉声问道:“堂下所跪何人?此番击鼓,状告何人、所告何事?速速道来!”
刘欣瑶扶着斗篷人一同跪下,抬头时眼神带着几分决绝,“民女刘欣瑶,乃户部侍郎刘建松之女。今日状告之人,正是当朝和安县主顾宝珍!”
她顿了顿,声音愈发清晰,“民女要告她,实为山匪余孽,早年在豫州滥杀无辜;更告她伪造身份,欺瞒朝廷,以卑劣手段攀附权贵,骗取县主封号!”
和安县主?京兆府尹心头重重一跳,如今整个京城谁不知晓,和安县主顾宝珍是长公主府的座上宾,更是陛下亲封的县主,正是京中炙手可热的红人。
他按捺住心绪,一拍公案,语气重了几分:“大胆刘欣瑶!和安县主乃是陛下亲封,身份尊贵。你竟敢在公堂之上诬陷当朝县主,可知这是株连家族的重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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