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暴雨刚停,少女就让他准备水袋,
有了这层提醒,至少在苏家小院里,他们是不缺饮水的。
想到自己送出的那匹乌骓,深的少女的喜欢,在这压抑悲愤的现场下,苏一竟然勾唇挂起了一丝不合时宜的微笑。
陈寡妇继续哭嚎嘶喊着,
“魏家!你们不是人!
是旱魃!是吃人的恶鬼!
老天爷啊!你开开眼!
劈死这些为富不仁的畜生!让他们断子绝孙啊啊啊啊!!”
陈寡妇喊叫着,另外几个抬尸的汉子也跟着哭喊,
“我爹!修那劳什子堤坝累吐了血,就为换半碗霉米,呜呜呜,也没熬过来啊!”
“魏家的护院放狗咬人啊!俺妹子去堡外沟里舀点泥水,腿肚子被咬掉一块肉!”
“开仓放粮!给条活路!”
“血债血偿!!”
一时间群情激奋,现场情况愈演愈烈,
越来越多的灾民被吸引过来,围在抬尸队伍后面,形成黑压压一片。
灼热的空气里弥漫着汗臭,绝望和越来越浓的戾气。
看热闹的圈子里,围着近一些的人里也有妇人,她抬手抹了抹泪,
“造孽啊,真造孽,那娃儿,跟我家柱子一般大...”
说着说着喉咙就哽咽了,抬头看向堡墙的眼神里充满了恐惧和怨恨。
苏一派出的演员里,有精壮的汉子,紧握着拳头,青筋暴起,高声咒骂道,
“狗日的魏扒皮!心比石头还硬!
堡里肯定堆着金山银山!够咱们全县人吃十年!”
有人煽动,也有人打退堂鼓,一个瘦弱的农汉摇头叹息,声音尽是缺水的沙哑,
“唉,没用的,他们心肠早就黑透了,没用的,指望不上的...”
樱桃作为这种事情的老教唆犯,也登场了,她披着破头巾隐藏了自己的相貌,
混在妇孺中间,用刻意压低的,却能让周围人听清的声音,潺潺引导,
“可不是么!听说魏家那深井,挖断了地脉,才招来的大旱!”
“哎哟,我小叔子亲眼看见,他家粮仓的老鼠,吃得比人都肥!
那老鼠洞里的米,撒出来都是白花花的新米!”
“魏老太爷在州府有靠山!官官相护!
等着看吧,他们一粒米都不会吐出来,就等着咱们都死绝了,好霸占咱们的地,收了咱们的房!”
“不抢?不抢就是等死!饿死!看着自己孩子变成地上那样!
只要我男人一发话,为了孩子,我就算死,也要咬下他们一块肉,让他们知道痛!”
人群的议论声越来越大,从悲伤同情逐渐转向愤怒和同仇敌忾,有人大喊一声,
“乡亲们,我们不能等死!”
“魏家就是青松的毒瘤!
不除了他们,咱们都得死!”
“我们跟他们拼了!砸开那乌龟壳!”
“开仓!开仓!开仓!”
“放粮!放粮!放粮!”
“放水!放水!放水!”
呼号声开始汇聚,整齐划一像有节奏感的雷声一样,
魏家堡墙上,看着矛探出垛口。
魏家管家出现在墙头,色厉内荏地高声叫骂,
“尔等刁民!休得胡言乱语!
冲击私宅,形同造反!
再不散去,我魏府有权格杀勿论!”
但他的声音在群情汹涌面前显得苍白无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