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很好!
皇太极不是想倚仗沈阳城高池深。
当缩头乌龟,负隅顽抗吗?
这次,本王就用这些‘轰天雷’。
把他的乌龟壳连同一颗痴心妄想。
都炸个粉身碎骨!
三日后,大军出,踏平沈阳!”
“奴才预祝王爷,旗开得胜,马到成功!”
魏忠贤深深跪伏下去。
殿内,烛火噼啪作响。
映照着王龙那张在明暗交错中显得愈深邃的脸庞。
锦州的春夜,静悄悄。
却弥漫着一场更大风暴来临前的压抑气息。
三日之约,箭已上弦。
三日光阴,倏忽而过。
锦州城内,最后一丝临战前的喧嚣也沉淀下来。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引而不的凝重。
当第四日清晨。
第一缕熹微的晨光刺破辽东地平线上的薄雾。
沉重的城门在绞盘“嘎吱嘎吱”
的呻吟声中。
缓缓向内开启。
先涌出的,是无声的钢铁洪流。
一队队、一列列盔明甲亮的骑兵。
如同沉默的雕塑。
控着同样披着皮甲的战马。
迈着整齐划一的步伐,踏过饱经战火的吊桥。
铁蹄叩击木板,出沉闷如雷的“咚咚”
声。
震得人心头颤。
阳光尚未完全驱散寒意。
照在冰冷的铁甲和枪尖上,反射出森然的光。
没有号角,没有鼓声。
只有这压抑到极致的肃静。
反而比任何喧嚣更具压迫感。
在这股黑色铁流的核心。
那辆堪称移动行宫的并肩王座驾。
终于显露出它奢华到极致的身影。
八匹通体雪白、神骏异常的西域天马。
披挂着镶嵌宝石的银鞍。
不耐烦地打着响鼻,喷出团团白气。
由整根紫檀木雕琢而成、镶金嵌玉的车厢。
在晨光下流光溢彩,几乎让人无法直视。
四面敞开的车厢,仅以轻薄如烟的鲛绡帷幕遮挡。
王龙一身月白云纹锦袍,未着寸甲。
慵懒地斜倚在铺着完整白虎皮的软榻上。
手里把玩着一串颗颗龙眼大小、光泽温润的东海夜明珠。
嘴角挂着一丝若有若无、令人捉摸不透的笑意。
一名眉目如画的小太监跪坐榻边。
正用银签子细心剔去水晶葡萄的籽。
然后将莹润的果肉小心递到王龙嘴边。
“老魏啊,”
王龙漫不经心地咽下葡萄。
朝着车外亦步亦趋跟着的魏忠贤拖长了声调喊道。
他甚至还悠闲地翘起了二郎腿。
软底缎鞋的鞋尖轻轻晃动着。
“你说咱们这排场,是不是有点……过于朴实无华了?
这阵仗,能让皇太极那老小子感受到。
他爷爷我春天般的温暖和关怀吗?”
他边说,边又从小太监捧着的碧玉碟中拈起一颗葡萄。
这次却自己慢条斯理地剥起皮来。
指尖灵巧,动作优雅得仿佛在完成一件艺术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