祯的声音如同受伤野兽的嘶嚎,带着刻骨的悲愤和难以置信:“内阁辅位极人臣!
朕待你如国士!
赐你蟒袍玉带!
许你入阁参赞机要!
你就是这般报答朕的?”
他抖着那封信,声音因为极致的愤怒而劈叉:“献城?献图?连朕的寝宫都标得清清楚楚?你…你是恨不得朕早点死!
好给你新主子腾地方是吧?”
陈演瘫在地上,嘴唇哆嗦着,想辩解,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只剩下喉咙里“嗬嗬”
的抽气声。
崇祯不再看他,如同丢弃一块肮脏的抹布,将那封信狠狠摔在陈演脸上!
他踉跄着,又弯腰捡起另一封。
信封普通,但字迹刚劲有力,带着一股金戈铁马之气——兵部尚书张缙彦!
崇祯颤抖着撕开。
“闯王明鉴!
京营空虚,三大营名存实亡!
守城兵卒不足三千,且多为老弱!
器械朽坏,粮草仅支三日!
皇城各门守将名单及弱点如下…若王师攻城,臣可命心腹于子时开启西华门…”
“张!
缙!
彦!”
崇祯猛地转身,血红的眼睛如同淬毒的刀子,狠狠刺向面如死灰的张缙彦!
“兵部尚书!
执掌天下兵马!
朕将京畿安危托付于你!
你就是这么执掌的?京营空了?三大营没了?粮草断了?”
他一步步逼近,声音如同九幽寒风:“开城门?当内应?好!
好一个兵部尚书!
好一个国之栋梁!
朕的脑袋!
在你眼里值几个钱?够不够换你一个开国功臣的爵位?”
张缙彦噗通一声跪倒在地,额头死死抵着冰冷的金砖,浑身抖得如同风中落叶,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崇祯不再理会他,如同疯魔般,在满地狼藉的信件中翻找!
一封!
又一封!
他抓起一封用词华丽、字迹清秀的信——礼部右侍郎,状元郎魏藻德!
“学生魏藻德,久慕闯王威名!
愿弃暗投明!
陛下…朱由检刚愎自用,刻薄寡恩,非明主也!
学生已联络翰林院、国子监清流三十七人,联名作《劝进表》!
只待王师入城,便公诸天下,拥戴闯王登基!
另附…陛下近日言行失当、有损天威之记录十七条,可为罪证…”
“魏!
藻!
德!”
崇祯出一声凄厉到极致的嘶吼!
他猛地冲到魏藻德面前,将那封信狠狠拍在他那张曾经清高、此刻却写满惊恐的脸上!
“状元!
清流!
国之喉舌!
朕钦点的状元!
赐你琼林宴!
许你入翰林!
你就是这般报答朕的知遇之恩?”
崇祯的声音因为极致的悲愤而扭曲:“劝进表?十七条罪证?好!
好一个清流直臣!
好一个道德文章!
朕在你眼里,就是如此不堪?你巴不得朕身败名裂!
好给你新主子当垫脚石?”
魏藻德被拍得一个趔趄,脸上火辣辣地疼,却不敢躲闪,只是脸色惨白如纸,嘴唇哆嗦着:“陛…陛下…臣…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