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的灯光透过霍震的睫毛,在他苍白的脸上投下淡淡阴影。
空气像是凝固了,只听见跛豪指节无意识,敲击檀木桌面的笃笃声,以及吕乐沉稳得近乎刻板的呼吸。
王龙那番关于“国仇家恨”
的交底,字字千钧,砸在每个人心头。
霍震微微垂着头,茶水氤氲的热气,模糊了他镜片后的眼神。
书房里静得能听见几人的心跳。
几秒,十几秒……就在跛豪烦躁地想一巴掌,拍碎眼前这凝滞的气氛时——
“啪!”
一声脆响打破了死寂!
霍震猛地一巴掌拍在自己大腿上!
他“噌”
地站起,动作大得带翻了手边的骨瓷茶杯,名贵的普洱泼了一桌!
他脸上非但没有王龙预料中的挣扎凝重,反而绽开一个极其灿烂、近乎放肆的大笑!
“哈哈哈!
龙哥!”
霍震一把摘掉沾了些水汽的金丝眼镜,露出平日少见的锋芒毕露的眼神,那笑容里带着一种如释重负、甚至是不敢置信的狂喜:
“天助我也!
您这消息来得太他妈及时了!”
他激动得声音都有些变调。
王龙、跛豪、吕乐三人,六道目光,齐刷刷钉在他脸上,愕然、不解,仿佛在看一个突然得了失心疯的病人。
霍震毫不在意,他在书桌后来回走了两步,用力搓着手心,语快得像连珠炮:“五天前!
我那口子!
查出有喜了!
已经两个月出头了!
请遍了港城顶尖中西圣手,号脉加洋机器双保险!
你猜怎么着?”
他猛地转身,眼神亮得惊人:“是个带把的!
错不了!”
跛豪一口烟差点呛进肺管子,咳嗽起来:“咳咳……啥?你老婆怀崽了?关金三角鸟事??”
霍震像是没听见跛豪的粗话,笑容越扩大,带着一种近乎恶作剧得逞的狡黠:“嘿嘿,别急,还有!”
“更绝的是!
我家那个天天喝安胎药,供起来的二姨太!”
他伸出两根手指晃了晃,语气兴奋得像个分到糖果的孩子
“肚子里的货,三个月了!
前两天才敢跟老头子和我交底!
做的是最贵的洋人检查!
拍着胸脯告诉我——九成九!
又是个小子!
!”
他猛地一拍桌子,震得茶杯跳起:“俩!
龙哥!
两个带把的!
我霍家有后了!
!
真他妈是天降祥瑞!
!”
书房里一片寂静。
只有霍震畅快的大笑回荡。
他端起王龙面前,那杯没动过的茶,咕咚灌了一大口,抹了抹嘴,脸上那放肆的笑,慢慢沉淀成一种如释重负的轻松,和隐隐的锐利:
“说句掏心窝子的话,龙哥,我以前…真他妈烦!
老头子一天到晚盯着我,生怕我把霍家这招牌砸了!
念什么破管理、学什么狗屁谈判,比坐牢还难受!
我骨子里是什么人?我自己清楚!
我喜欢的是惊涛骇浪!
不是天天跟账本里抠那三瓜俩枣!”
他眼中闪过一丝野性,“可现在?老头子?嘿!”
他对着书房天花板虚空挥了下拳头,语气混不吝:“自从知道他那俩宝贝金孙,在路上了,对我就跟放羊撒欢似的!
昨天我提了桶油漆要把他书房上那块,‘诚信为本’的匾漆成‘及时行乐’,他老人家都没舍得抄拐棍抽我!
他现在满心满眼,都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