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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是那个什么狗屁沙皇设下的圈套,想来个请君入瓮,把咱们骗过去,一网打尽。”
“好向王龙那狗贼邀功吧?”
皇太极望着眼前这片灰蒙蒙、仿佛没有尽头、吞噬一切希望的天地。
长长地、深深地叹了一口气,那叹息带着透骨的凉意。
仿佛把他生命中最后一点热量和尊严也带走了。
他沉默了很久,久到周围的将领们都开始感到不安,空气凝固得令人窒息。
他才用一种近乎麻木的、疲惫到极点的、没有任何波澜的声音缓缓说道。
“信不信?呵呵……”他发出一声比哭还难听的干笑。
“事到如今,是信还是不信,还由得我们选吗?”
他抬起颤抖的手,无力地指了指来的方向,那里是他们沦陷的故乡,也可能有追兵。
“后面,是王龙那把悬着的、随时能要命的刀。停下来,就是死路一条。”
“冻死,饿死,或者被追兵杀死,毫无价值。”
他又指了指前方那片未知的、属于罗刹鬼的、据说更加酷寒的土地。
“前面,至少还有一张罗刹鬼画出来的、不知道是真是假、是馅饼还是陷阱的大饼。”
“往前走,说不定……说不定还能多喘几口气,多活几天,甚至……万一呢?”
他最后的“万一呢”说得轻如蚊蚋,连他自己都不信。
他转过头,看了一眼那个被捆得结结实实、打得鼻青脸肿、却还在努力挤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讨好笑容的俄国商人。
眼中只剩下破釜沉舟般的、没有任何光彩的绝望和麻木。
“走吧,”他轻轻踢了一下胯下同样瘦骨嶙峋、无精打采的战马。
马匹虚弱地、不情愿地迈动了脚步。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就算前面是龙潭虎穴,是刀山火海,是十八层地狱。”
“咱们……也得去闯上一闯了。或许,这就是长生天给咱们爱新觉罗家,最后的考验吧。”
这支疲惫、饥饿、寒冷、绝望到了极点的队伍。
怀着一种近乎上刑场般沉重、忐忑和听天由命的心情。
拖着如同灌了铅的双腿,一步步地,朝着那个据说有“招待”的、但实际上可能更加寒冷、更加陌生、更加危险的西方,继续挣扎前行。
没有人知道,等待着他们的,是作为“反王龙盟友”的款待。
还是作为“东方威胁样本”被研究、被展示、被利用。
或者,仅仅只是换一个更加遥远的地方,悄无声息地冻死、饿死。
成为西伯利亚荒原上的一具无人问津的枯骨。
而那个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王龙。
此刻八成正舒舒服服地坐在沈阳那间抢来的、烧着暖炕的、原本属于皇太极的宫殿里。
翘着二郎腿,一边嗑着新炒的香瓜子。
一边和手下将领们调侃着皇太极会不会在西伯利亚的凛冽寒风里。
冻成一座姿态滑稽、可供后人参观的冰雕吧?
一想到这个画面,皇太极就感觉心口一阵剧烈的、如同刀绞般的绞痛。
像是被王龙用穿着华丽靴子的脚,狠狠地、反复地碾过一般。
堵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这漫长而绝望、看不到尽头的流亡之路,他知道,才只是刚开了个头。
前路漫漫,凶吉难料,或许,吉兆早已离他而去了。
沈阳城头,最后一面绣着狰狞巨蟒的八旗大旗,在浓得化不开的硝烟中,
发出了不堪重负的撕裂声,随即颓然坠落。那粗壮的旗杆折断时发出的脆响,
如同后金国运的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