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孙传庭一马当先。
他那匹神骏的黑马人立而起。
发出一声撕裂夜空的嘶鸣。
他手中那杆镔铁长枪舞动起来。
真如一条出洞的恶蛟,寒光点点,化作一道道索命的残影。
一名试图组织抵抗的后金拨什库刚举起弯刀。
喉咙已被枪尖洞穿。
鲜血如同泼墨般溅在雪白的墙壁上。
孙传庭看都不看,抽枪,横扫。
又将一名扑来的步卒拦腰砸飞。
口中不住沉稳大喝。
“结阵!向前推进!遇有持械者,格杀勿论!”
他的声音冷静而有力。
试图压过战场上的喧嚣。
引导着部队像铁梳子一样梳理街道。
另一侧,左良玉更是杀红了眼。
他根本不管什么阵型章法。
带着他那群如狼似虎、同样杀意沸腾的亲兵家丁。
像一把尖刀。
专门盯着那些穿着鲜艳盔甲。
试图呼喝聚拢士兵的建奴军官猛冲猛打。
“看见那个镶红边的没有?对!
就是那个帽缨子鲜亮、像个大公鸡似的!”
左良玉一刀将一个挡路的、面露惊恐的包衣阿哈劈翻。
指着不远处一个正在挥舞腰刀、声嘶力竭的后金牛录额真。
嗓门如同破锣般响亮。
“别放跑喽!那脑袋!那身盔甲!
一看就值老鼻子战功了!
兄弟们,拿下他,今晚老子请你们喝最烈的烧刀子。
一人赏银五两!”
他麾下的兵卒闻言,眼睛都红了。
嗷嗷怪叫着,如同闻到血腥味的鲨鱼。
不顾一切地扑将上去。
瞬间将那名牛录额真和他身边寥寥几个亲兵淹没。
皇太极是被他最贴心的两个巴牙喇侍卫。
几乎是直接从温暖的被窝里拖出来的。
他昨夜批阅那些越来越令人绝望的军报直至后半夜。
刚躺下不久,睡意正浓。
“大汗!醒醒!大事不好!明军……明军破城了!”
侍卫长额尔德尼的声音带着无法抑制的颤抖和绝望。
一边胡乱地将盔甲往皇太极身上套。
一边急促地喊道。
皇太极猛地坐起。
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无形的巨手狠狠攥住。
瞬间停止了跳动。
“胡说!”他本能地厉声呵斥,额头上青筋暴起。
“各处城门皆有重兵把守。
汉军旗虽不可全信,亦不至于……”
但他的话语戛然而止。
因为传入他耳中的,不再是模糊的噪音。
而是越来越清晰、越来越近的喊杀声。
兵刃剧烈撞击的刺耳声。
以及……房屋被点燃后发出的噼啪爆响!
这些声音如同重锤,狠狠砸在他的胸口。
他一把推开还在试图给他系紧盔甲绦带的侍卫。
甚至来不及穿好靴子。
赤着脚踉跄几步冲到窗前。
猛地推开窗户。
一股夹杂着烟尘和血腥气的冷风扑面而来。
映入他眼帘的,是远处冲天的火光。
和将半个天空都映红的诡异光芒!
“噗——”一口鲜血猛地从皇太极口中喷出。
溅在冰冷的窗棂上,点点猩红。
他身体晃了晃,被额尔德尼死死扶住。
“大汗!保重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