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队继续前行,到了蓟州地界,遇上了猛烈的“白毛风”,
雪片子不是往下落,而是横着飞,打在人脸上跟小刀子割似的。
车队行进艰难,有几辆车的毡篷都被狂风撕开了口子,
里面坐着的姑娘们冻得瑟瑟发抖,嘴唇都变成了骇人的青紫色。
王龙骑在马上,也被风吹得睁不开眼,他骂骂咧咧地吼道:
“都是死人啊!没看见人都快冻僵了?把车上那些绸缎!那些好料子!
管他娘的是苏绣还是蜀锦,都给老子拿出来!分给她们裹脚!裹手!裹脑袋!
别还没到北京就先冻成冰棍了!老子岂不是白跑一趟?!”他还不解气,
又派出一队快马,冒着风雪先行赶往北京送信,他对着信使吼道:
“给老子告诉北京城里那些管事的!赶紧的!把库里最好的貂裘、皮袄,
有多少给老子送多少过来!老子的姑娘们要是有个伤风感冒,冻坏了一个,
老子扒了他们的皮!让他们倾家荡产也赔不起!”每经过一个州县,
当地的官员早就得到了消息,无不屁颠屁颠地准备好丰盛的酒席和各式各样的土特产、
精美点心,毕恭毕敬地献上来,希望能巴结上这位权势滔天、圣眷正浓的悍王。
王龙瞅着满桌子山珍海味,只是拿起筷子扒拉了两下,就嫌弃地扔下了,
对着负责接待的官员和自家管事的说道:“老子这一路,好的没少吃!
这些都撤下去,分给押车的弟兄们!他们辛苦!至于这些姑娘们,
弄点热乎的、好消化的粥菜就行,别瞎献殷勤!”有个自以为聪明的知府,
为了讨好王龙,还特意带来了自家精心培养的一队歌姬,个个色艺双绝。
那知府谄媚地说:“王爷旅途劳顿,让这些丫头们唱个小曲,跳支舞,给王爷解解乏…”
王龙斜着眼打量了一下那些战战兢兢的歌姬,随手一指旁边一个因为护送有功、
刚刚被提拔的年轻偏将,对那知府说:“你的人?行啊,看着还行。赏给你了!”
他指着那个惊喜交加、手足无措的偏将,“晚上让他暖和暖和!
算是老子赏他这次差事办得不错!”那偏将的脸瞬间涨得通红,
激动得话都说不利索了:“王…王爷…这…这使不得…”
“有什么使不得?老子说使得就使得!”王龙一瞪眼,“扭扭捏捏,像个娘们!
赶紧领走!别在这儿碍眼!”快到通州的那天晚上,王龙大概是因为即将回到老巢,
心情放松,和手下几个将领多喝了几杯,已经有了七八分醉意。
他摇摇晃晃地爬上一辆比较宽敞、坐着几个朝鲜姑娘的马车。
姑娘们见他满身酒气,都吓得缩成一团。王龙也不理会她们,
从靴筒里抽出他那把锋利的匕首,打着酒嗝,竟然借着车厢里昏暗的灯笼光,
开始在车厢壁上刻起字来。锋利的匕首划开木板,发出“簌簌”的声响,
木屑纷纷扬扬地落下,撒了旁边一个因为疲惫而熟睡的朝鲜姑娘满头满身。
他一边刻,一边含糊不清地念着:“千…里…红…妆…好…啊…胜…却…人…间…无…数…”
刻完这几个歪歪扭扭、毫无章法的大字,他似乎完成了什么了不起的壮举,
满意地打了个响亮的酒嗝,随手把匕首一扔,然后“噗通”一声,
直接倒在铺着厚厚毛皮的铺盖上,几乎是瞬间就发出了雷鸣般的鼾声,沉沉睡去。
留下车厢里几个姑娘,面面相觑,看着车厢壁上那深刻的字迹和熟睡的王龙,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