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王龙的衣服,疯狂地来回摇晃,如同要把这噩耗塞进王龙的骨头缝里:“十天!!整整十天!!
我好吃好喝供着你!像伺候祖宗!!以为你在憋大招!等着你惊天动地的本事!!!”
“你呢?你他妈在干什么?!!除了吃!就是睡!半夜出去溜达溜达就没了下文!!”
“我信错你了!四九城也信错你了!我们都瞎了眼!!你把国家的希望!当擦屁股纸一样扔火堆里烤着玩吗?!!”
这字字血泪的控诉,充满了被彻底欺骗的痛楚,和对家国未来陷入黑暗的巨大绝望!
老耿整个人都垮了,像一根被悲愤彻底烧毁的枯木桩子。
王龙被他晃得眼冒金星,腰上像被人用烧红的烙铁,狠狠捅了一下!他呲牙咧嘴地吸着凉气,下意识地抬手,抹掉溅到脸上的唾沫和泪水混合物。
当他的目光再次投向窗外那两道,狰狞的冲天烟柱时,眼神里没有老耿预想中的恐惧、自责或是慌乱。
相反。
一丝极其诡异、混合着巨大成就感,和某种恶作剧得逞般舒爽的笑意,如同水底的泡泡,无法抑制地,在他疲惫却依旧清澈的眼底——缓缓浮现!
这笑意刚开始只是一缕微光,紧接着就像投入热油的冰水,迅速弥漫至整个嘴角!
最后!
“噗——哈哈!哈哈哈哈!!!”
王龙猛地爆发出一阵,极其不合时宜、甚至是带着点神经质的狂笑!那笑声短促、洪亮、充满了解脱般的畅快!
在死寂冰冷、只余老耿绝望呜咽的小屋里,这笑声简直像平地惊雷!炸得窗棂上挂着的冰棱,都簌簌掉落!
“轰——!”
王龙这毫无征兆、毫无愧色的狂笑,如同最后一根滚烫的引信,彻底点燃了老耿这堆,早已被怒火和绝望浸透的干柴!
老耿的眼睛瞬间瞪得溜圆!里面的血丝轰然爆裂!那仅存的最后一丝理智和同志情谊,被这“丧心病狂”的笑声烧成了飞灰!
“你!还!笑?!”他彻底疯了!那枯瘦的身体里迸发出,完全不输于他这个年纪的狂暴力量!
他像一头发狂的老熊,一把将王龙狠狠掼倒在冰冷的土炕上!后脑勺砸在硬木板上的闷响,清晰可闻!
下一秒!
“唰啦——!”一声金属摩擦的刺耳锐响!
老耿几乎用抽筋的速度,猛地从怀里拽出了一把烤蓝早已磨光、枪管都带着锈迹的老式勃朗宁手枪!
那动作快得像练了几十年!手指闪电般掰开保险机头!
黑洞洞的、散发着硝烟与血腥气的枪口,带着刺骨的冰凉和滔天的杀意!
死死地!顶住了王龙刚刚还在狂笑、此刻刚刚坐起一半的额头正中央!!!
枪口撞得王龙额头生疼!冰冷的钢铁触感,如同地狱的印章,狠狠印在他的灵魂上!
老耿的手稳得出奇,连一丝颤抖都没有!浑浊的老眼里此刻只剩下纯粹的、冰冷的、要同归于尽的疯狂:
“王!龙!!”嘶吼的声音如同九幽寒风,每一个字都淬着血和恨:“你背叛!!你辜负!!!”
你他妈不配穿这身衣裳!不配拿国家一分钱!更不配叫老子一声同志!!!”
老耿的食指死死压在冰凉扳机上,指节因为用力过度而惨白一片!脖颈上青筋虬结,如同缠死的锁链,勒着他最后的通牒:
“说!!临死前给老子说出个道道来!!!说不出个让老子心服口服的理由!
老子现在!立刻!替国家!毙了你这个吃里扒外、见死不救的叛徒汉奸!让你给那两仓库资料陪葬!!!”
枪口压得更紧!坚硬的钢铁,几乎要嵌进王龙额头的皮肉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