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道光束穿透我咽喉的瞬间,时间仿佛被拉成一条凝固的河流。
没有惨叫,因为声带在第一个纳秒内就已经被彻底破坏。
我甚至感觉不到传统意义上的疼痛,只有一种纯粹的、被删除的空白感,仿佛我的脖颈成了一个宇宙的空洞——视野边缘泛起漆黑的涟漪,像星云坍缩前的最后一息。
空气从残破的气管中漏出,发出微弱而持续的“嘶嘶”声,如同沙漏倒置时细沙滑落的低语。
我能尝到血液顺着舌根滑入喉腔的铁锈味,浓烈得几乎灼烧味蕾;皮肤表面传来一阵阵灼烫与冰凉交织的触感,那是激光残留热能与动脉血温差碰撞所激起的战栗。
世界的声音被一层厚重的毛玻璃隔开,嗡嗡作响,像是有人在我颅骨内部敲击青铜编钟。
就在这绝对的死寂里,一个冰冷的记忆画面却无比清晰地刺入我的脑海——父亲的解剖报告,那一行被我摩挲过无数次的标注:3℃温差导致的血迹裂纹。
纸页泛黄的触感仿佛还留在指尖,墨迹微微凸起,像一道无法愈合的旧伤。
为什么是现在?为什么是这个?
热量。
激光残留的灼热能量正在与我颈动脉涌出的、尚有体温的血液接触。
一个微型的、致命的温差环境正在我的伤口处形成。
就是这个,这就是父亲留下的线索,不是写在纸上,而是需要用生命去验证的谜题。
一个疯狂的念头攫住了我。
我用尽全身的力气,控制着那截几乎被烧断的舌根,像一道闸门,死死抵住喉咙深处那个不断冒着血泡的创口。
剧痛混合着血液的腥甜在我口腔中爆炸,舌尖被灼伤的部分麻木又刺痒,每一次吞咽都像碾碎玻璃。
但我顾不上了。
我要控制出血的速度和角度。
大脑在缺氧的眩晕中疯狂计算——出血点必须保持四十五度角!
血液不能喷涌而出,只能像父亲报告里描述的那样,在特定的温差下,沿着我皮肤的纹理缓慢浸润、凝结,形成那种独一无二的、如同冰裂般的微痕。
我能感觉到血珠沿着锁骨沟缓缓爬行,每一滴落下都带着轻微的黏滞感,像冬夜窗上霜花蔓延的轨迹。
我的视野开始变窄,四周的一切都蒙上了一层暗角,仿佛透过一台即将熄灭的老式监视器看世界。
林疏桐的惊呼声被隔绝在另一个维度,但我能看见她的脸——那张永远冷静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龟裂般的恐慌,瞳孔剧烈收缩,虹膜边缘浮现出细微的血丝,像是某种精密仪器过载前的预兆。
然而,仅仅一秒之后,那份恐慌就被一种更加锐利的、如同手术刀般的专注所取代。
她的视线没有停留在我脸上,而是死死锁定了我的颈动脉。
在她的瞳孔中,我仿佛看到了某种我无法理解的景象:一串幽蓝的数据流如藤蔓般缠绕着血管壁,勾勒出一个首尾相连、内外不分的拓扑结构——克莱因瓶。
她嘴唇微动,无声地吐出几个字,我读懂了,是“克莱因瓶”。
她在我的血脉中,看到了那种诡异的、代表着无限循环的纳米粒子结构。
那是陈警监的“签名”,早在她研究其神经编码模型时便埋下的伏笔:他曾提出“意识闭环”的理论,并以克莱因瓶为隐喻,暗示人格可脱离物理容器实现自洽循环。
下一刻,林疏桐做出了一个让我几乎魂飞魄散的举动。
她没有来救我,反而猛地转身,右手像铁钳一样抓住自己的左大腿,伴随着一声压抑的闷哼和布料撕裂的脆响,她竟硬生生扯开了自己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