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监的警徽编号,而另一面,赫然是我父亲的解剖编号!
它们在一个无法分辨内外、没有终点的平面上,永恒地追逐着彼此。
“不……不对!”林疏桐的惊呼带着绝望。
她看着墙上那不祥的图案,又看了看自己右腿的大动脉,眼神瞬间变得决绝。
“终止码需要生物密钥……需要足量的新鲜血液才能激活!”
她的话音未落,手中的手术刀已经改变了目标。
我甚至来不及阻止,那柄锋利的刀刃就已没入了她自己的右腿股动脉!
鲜血如同高压水枪般喷溅而出,在纳米粒子构成的奇异空间中,没有如常理般落下,而是在空中被某种无形的力量捕捉、分解、重组。
那漫天血雾,竟在空中投射出了一幅立体的、由无数微痕构成的全息投影——那是林疏桐母亲遇害的案发现场!
每一个细节,每一处血迹喷溅的角度,都清晰得令人发指。
而激活了这一切的,似乎是我弹出的那滴血与她喷涌的动脉血形成的某种共振。
我手中的微型刀柄,在吸收了这双重血液信号后,逆向旋转的速度骤然加快。
终于,在“咔”的一声轻响中,刀柄磨损拓印的逆向旋转,与我父亲咽喉处声带刻痕的磷光旋转完全重合、抵消。
成功了?
这个念头仅仅持续了零点一秒。
密室的顶部,天花板无声地裂开,七个漆黑的洞口出现。
七根冰冷的枪管缓缓降下,精准地对准了我们。
我看得清清楚楚,每一根枪管上,都用激光蚀刻着一串坐标——那是我父亲当年进行尸体解剖时,他那张解剖台在实验室里的精确坐标!
一个彻骨的寒意从我的尾椎升起,瞬间冻结了我的血液。
我们所有的努力,所有的牺牲,所谓的“破解”,都只是在执行预设好的程序。
我嘶哑地吼出那个残忍的真相:“真正的陷阱……是让我们自己动手,重演父亲的死亡程序!”
枪声,在我话音落下的瞬间轰然响起。
然而,子弹并未击中我们。
就在枪响的一刹那,那枚与刻痕完全重合的微型刀柄,突然释放出一股淡蓝色的、无声无息的波纹。
它不是光,也不是能量,而是一种纯粹的、抹除时空概念的湮灭波。
在这片诡异的蓝色静谧中,整个世界都定格了。
我看见,父亲的幻影在我面前缓缓浮现,他正握着一把手术刀,面无表情地,将刀锋刺入自己的咽喉。
而他手中那把刀的刀柄,其上独特的磨损模式,与当年我母亲遇害案现场,凶手留下的那个模糊不清的鞋跟拓印,竟能完美地重合在一起!
父亲是……杀害母亲的凶手?然后自杀?
这个念头如同宇宙爆炸,撕裂了我的认知。
但比这更恐怖的是,我发现自己的右手,竟在一种我无法理解的力量操控下,不受控制地举了起来。
它紧握着那柄冰冷的解剖刀,以一种我从未有过的、精准而稳定的姿势,模仿着父亲幻影的动作。
我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手,我自己的肌肉和骨骼,像一个被提线的木偶,正在执行一道无法撤销的最终指令,将那枚闪烁着寒芒的手术刀,一寸一寸地,对准了我自己的咽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