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的边界正在溶解,像一块被投入滚水里的糖。
光线、声音,甚至是我自己的思想,都开始被拉扯、扭曲,卷入一个无形的漩涡中心。
世界不再是坚实的,它变成了一锅沸腾的数据流,而我和林疏桐,就是这锅沸水里两粒挣扎的尘埃。
就在我即将被彻底分解的前一秒,眼前的景象骤然定格。
那把悬浮在半空中的解剖刀,刀柄上因常年使用而留下的独特磨损痕迹,在扭曲的光线中,与我瞳孔深处倒映出的一个拓印,产生了某种无法言喻的共鸣。
那不是物理上的连接,而是一种更深层次的、跨越维度的纠缠。
我的意识像是被一根无形的线猛地拽住,从混乱中剥离出来。
父亲。这个念头如闪电般劈开混沌。
“林疏桐!”我嘶吼着,声音在扭曲的空间里变得尖锐而怪异,“父亲留下的东西,不止在档案里!”
我顾不上解释,用颤抖但决绝的手指,狠狠扯开了自己的左眼结膜。
剧痛让我眼前发黑,但一个更清晰的图像却在脑海中浮现。
在布满血丝的虹膜之下,一圈几乎无法用肉眼察觉的微型刻痕,像一个沉睡了多年的密码,终于被唤醒。
那不是天生的纹路,那是手术的痕迹,是父亲在我童年时,用超越时代的技术留下的烙印。
这刻痕的序列,这独一无二的编码……它和我瞳孔倒影里那枚拓印的磨损数据,是完全一致的!
而那拓印,我绝不会认错,那是十二年前,母亲遇害案现场,凶手高跟鞋鞋跟留下的唯一痕迹!
警方曾百般追寻却一无所获的鞋跟,它的磨损模式,竟然一直藏在我视网膜的毛细血管里!
父亲将最关键的线索,变成了我身体的一部分,让我成为了一个行走的、活生生的证物。
“我的天……”林疏桐的惊呼声将我拉回现实。
她死死盯着我,随即目光转向自己。
在坍缩的空间中,她身体里逸散出的微量血液,并没有像无重力环境那样四散,而是形成了一道诡异的、缓缓上升的红色螺旋。
那轨迹优美而致命,像死亡的dNA链。
“这个轨迹……”她喃喃自语,脸色瞬间煞白,“和我父亲解剖台上那滩无法被清理的血迹,凝固的规律一模一样!”
她明白了。
我们都明白了。
这不是一次意外的时空事故。
这是一场被精心编排的重演。
我们的父亲,用他们的死亡和我们无法理解的科技,将我们推回了十二年前那个原点,逼迫我们用自己的身体,去解开他们留下的谜题。
“他让我们重演十二年前的场景!”林疏桐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疯狂的决绝。
她没有丝毫犹豫,抓起那把与我产生纠缠的解剖刀,锋利的刀尖对准了自己右腿的大腿动脉。
“你干什么!”我惊骇地喊道。
“密码需要钥匙来解开,沈墨!”她看了我一眼,眼神里没有痛苦,只有一种近乎献祭的平静,“如果你的眼睛是‘证据’,那我的血,就是‘现场’!”
冰冷的刀锋没入皮肉,鲜红的动脉血喷涌而出,却并未在空中散开。
那些血珠像是被无形的引力牵引着,在我和她之间飞速地排列、组合,最终,在坍缩空间的背景下,拼凑出了一幅无比精细的、立体的微痕分布图。
那是母亲遇害的那个房间,每一处喷溅血迹的位置,每一丝纤维的落点,都精确到了微米级别。
整个空间因为这幅血色地图的出现而剧烈
